阮櫻靠著張淼,點頭。
她還是落了淚。
這是兩輩子的淚水。
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得不到父愛和母愛。
葉淳光說得對,這不是她的錯。
她為什麼要不高興?
為什麼要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隻要自己能夠上大學,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這輩子就很可以了。
至於那些不要自己的人,跟自己沒關係。
等吳生福和陳香找到基地來的時候,吳天已經被公安機關的人帶走了。
葉淳光和阮櫻都沒有過問這件事。
這一地的雞毛,就讓他們這些人去鬨騰吧。
蘇愛國給周誌明打了電話解釋這件事後,又親自給教育局打了電話,把這件事詳細解釋清楚。
教育局當即決定,無論公安局怎麼判吳天,他們教育部門都不會允許吳天參加高考。
這也是對吳天的最大懲罰。
阮櫻雖然嘴裡說著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可還是不高興。
這天,陳玉梅過來,她兩眼有些紅腫,給阮櫻送來兩個大南瓜:“妹子,高宏軍那個不是人的玩意兒把我們娘仨給害慘了。我們現在哪兒都不敢去。我兩個孩子,都不敢上學去了。”
阮櫻明白,她能說什麼呢,隻好陪著陳玉梅沉默。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陳大姐,你們在這兒,大家都認識。這樣下去對孩子不好。”
“不如,你們去南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
“到了那裡,你們可以重新開始新生活。”
陳玉梅微微點頭:“我也這麼想。老家我們是回不去了。那一片的人都把高宏軍當成英雄,誰知道那個玩意兒……”
“老政委也找我談過話,也是這個意思。”
“老政委還說,要是我想帶著孩子走,基地會給我們介紹信,還會在南方幫我找個工作,找個住的地方。”
阮櫻:“還是老政委想得周到。”
她從枕頭下拿出來一卷紙幣:“陳大姐,這是400塊,你拿去。”
陳玉梅當然不要,推辭了幾次後,阮櫻勸她:“陳大姐,你不花錢,兩個孩子要花錢。等你們以後有錢了,再給我不就行了。”
他們家就高宏軍一個人掙錢,四個人花用,兩個孩子吃得多,都在發育期,一個月根本剩不下來多少。
現在高宏軍出了事,家裡沒了收入來源。
現在這些錢,可以幫他們熬過去最艱難的時期。
陳玉梅紅了眼睛,把錢塞進口袋:“行,大姐記你的情。”
等阮櫻第二天放學回家,陳玉梅已經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基地。
隔壁再也沒有孩子們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阮櫻搖了搖頭。
這就是現實。
生活在裡麵的人,隻能接受,順從,並且朝前走。
葉淳光請了幾天假,帶著阮櫻去了省城。
這段時間阮櫻遇到的事情太多,有必要帶她出去好好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