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值得尊敬的父親。
為了女兒,可以說是——儘心儘責。
第二天,葉淳光果然帶著吳生福去了鎮政府,把那套宅子更名了。
吳生福這樣做,不管阮櫻要不要,接不接受,都是暖心之舉。
而自己媳婦,是需要這份來自親人的溫暖的。
以後,還可以把名字換回來。
他送吳生福回家,陳香和吳天都在門口站著呢。
這兩個人眼睜睜地看著葉淳光跳下吉普車,那個威風凜凜,氣勢逼人。
吳天畏縮了一下,不太敢直視葉淳光。他總覺得自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蟑螂,被葉淳光身上的陽光一照,說不定就會融化。
葉淳光並不理會這兩個人,和吳生福說了幾句話,約好了去車站的時間,告辭而去。
陳香還等著葉淳光過來討好自己呢。
畢竟,自己是嶽母,身份擺在這兒。
沒想到,人家連個眼神都欠奉。
她衝著吳生福大聲說:“你看看,有這樣不講理的人嗎?還軍官?還大學生?我看,狗屁不如。”
吳生福站在吳天麵前:“吳天,這件事,你是受害者。你錯就錯在寫了匿名信,要阻撓阮櫻的前途。”
“所以,你不能參加高考。”
“不過,即使你參加高考,也是浪費時間。”
吳天也有些害怕這個養父。
他常年不在家,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回家來幾天,然後又匆匆而去。
他垂著腦袋,看他的影子。
吳生福接著說:“這件事,錯在陳香,也賴我沒管教好她,我也有責任。你還在大好青春年華,不如跟我去西北,做個小工,到處走一走開開眼界?”
吳天瞪大眼睛:“我不去。我才不去那個鬼地方。”
那可是大西北,吃水都吃不上的地方。
看看吳生福,四十來歲,看著就像五六十一樣老。
陳香問:“你幾號走?”
吳生福麵無表情:“明天。”
陳香心裡一喜。他走了後,自己就可以去找阮櫻要錢,她不給,自己就在基地大院鬨。
看誰能耗過誰。
看看誰丟臉。
吳生福似乎看透了她:“陳香,我在西北有單位分的房子,是個小院子,還不錯。”
陳香立刻拒絕:“我不去,我才不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吳生福歎了口氣:“行吧,隨你們,看你們的造化。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打了個哈欠,心事已了,放心睡覺去了。
第二天,葉淳光和阮櫻來接吳生福,送他去車站。
反而陳香沒什麼動靜,連院門都沒出。
阮櫻對陳香也沒什麼奢望,心裡冷了冷,什麼都沒說。
吳生福看到他的行李又多了一個大箱子,問:“怎麼行李又多了?”
阮櫻說:“這裡麵都是吃的東西,是咱們這邊的特產,什麼風乾的小辣魚,小魚乾,小蝦皮,醬菜那些,你到了那邊,給同事們分一分。”
吳生福大喜。
他不經常回家,每次回家,他自己想不起來帶這些海貨,陳香根本就不管他。
所以,每次都是空著手回去。
而當地的同事們對他都非常照顧,他有時候也想回報一二。
現在好了,有了一個這麼貼心的女兒。
把他需要的東西準備得妥妥當當的。
“好,好閨女。”
阮櫻笑了:“爸,我有你那邊的地址,還有你們單位的電話。我有空給你打電話。”
吳生福笑得合不攏嘴:“好,好閨女。”
葉淳光頗為感慨。
還是生個女兒好。
將來自己是先生女兒呢,還是先生個兒子呢?
無論如何,女兒是一定要生的。
送走吳生福後,阮櫻接著買了去滬市的火車票,買了第二天一早的票。
葉淳光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阮櫻知道他不高興。
“好了,我早去早回嘛。不要不高興了。”
她哄了很久,被葉淳光索取了不少好處。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葉淳光又要送阮櫻離開基地。
阮櫻靠在窗邊,心早就飛到了滬市。
她要去花錢啦。
她打開滬市的地圖,仔細看。
就連葉淳光戀戀不舍地站在站台上跟她揮手,她都沒發現。
棚戶區、下隻角統統不選,隻選滬市最昂貴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