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國歎氣:“捷報是桂旭東那家夥打來的。昨天夜裡,他打電話過來,說打仗的時候,狂風怒吼,戰艦被掀起,角度高達40度。並且左右顛簸。那時候,葉淳光就站在甲板上指揮戰鬥。”
“等敵艦隊被摧毀後,風平浪靜,葉淳光也不見了。”
“啥?”
張芥緊張得抓住蘇愛國的胳膊,幾乎要嵌入他的肉裡:“趕緊找,趕緊找去啊。桂旭東他乾什麼吃的?為什麼讓淳光站在甲板上指揮?”
蘇愛國的眼角有些紅:“你懂什麼?他是指揮官,當然要站在甲板上,站在第一位。隻有這樣,麵對強敵的時候,戰士們才能看到他的堅定,他的意誌,看到他的決心。”
“有哪個將軍,指揮戰鬥的時候,是縮在船艙裡的?古往今來,那些大將軍,誰會縮在帳篷裡麵指揮戰鬥?不都得站在前線,才能更好地觀察敵情?”
張芥喊道:“桂旭東找了沒有?”
她哭腔都出來了。
蘇愛國的音色有些嘶啞:“當然找了,順著洋流追擊一千多海裡,方圓一百多海裡都雷達探測。沒有找到。”
一陣沉默。
沉默得嚇人。
突然,一聲嗚咽。
張芥哭了。
“淳光是個多好的孩子。阮櫻、阮櫻可咋辦啊?”
蘇愛國低頭看著茶杯。碧綠色的茶水上,飄著一片細嫩的茶葉。
驀地,一滴淚,滴入那杯茶水裡,濺起一個小小的漩渦,旁邊的小茶葉跟著晃了晃。
“我會讓軍方保密,對外就說葉淳光去執行任務,直到阮櫻生產。”
“放心,阮櫻也是個好孩子。她會熬過去的。”
“你多去關心關心她。有什麼問題,你出麵解決一下。不要讓孩子委屈了。”
張芥點頭,抹淚。
阮櫻的春節過得非常平靜。
早上,蘭雅陪她去海邊散步,婆媳倆會在沙灘上往深海眺望。中午後就睡個午覺,等晚飯後就在院子裡散步。
平靜而溫馨。
過了初六,她給吳生福打了個電話,讓吳生福來吃飯。
吳生福還不知道他要做外公這件事呢。
王浩和吳生福都來了。王浩是過來幫忙做飯的,吳生福則和阮櫻說話。
吳生福驚喜地看著阮櫻的小腹:“阮櫻,你懷孕了?”
阮櫻笑眯眯地點頭:“是啊,婆婆說三個月後等胎兒穩定了再告訴您。您不會生氣吧?”
吳生福笑得合不攏嘴:“好,好。我生什麼氣?你婆婆做得對。為了寶寶,這有什麼?”
“哈哈,我要做外公了。”
吳生福突然站起來:“我得回趟家。”
阮櫻詫異:“乾嘛去?”
吳生福有些不好意思:“哦,我給我大外孫存了些錢。你等著,我這就回來。”
阮櫻心頭柔軟。這個父親,把他的工資卡都給了自己,還想著存錢給外孫。
“爸,不急。我問你,你工資卡都在我這兒,你怎麼存下來的錢?”
“你偷賣文物了?”
蘭雅就訓阮櫻:“怎麼和你爸說話呢?”
吳生福咧著嘴笑了笑:“退休的時候,單位給了些退休金。國家也給了一部分。我就給大外孫存著。”
他對蘭雅說:“親家,我這次來就是想催阮櫻要孩子。趁著咱們年輕,還能幫她帶娃。嗬嗬,沒想到,小外孫已經來了。”
蘭雅也笑:“是啊,寶寶來得正是時候。我說親家公,現在咱們先好好養好身體,等將來,我們都有得忙呢。”
吳生福搓了搓手:“那是肯定的。嗬嗬。他倆都忙,這看孩子,還得靠老一輩。”
阮櫻就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聽兩人聊天。
說的都是孩子將來怎麼養,怎麼讀書,去哪兒念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