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自己,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阮櫻回到家,把陳香的事情說了說,蘭雅就歎氣:“唉,人在做天在看。惡有惡報啊。”
“阮櫻,你做的對。就是為了你爸,你也得這麼做。”
“媽”,阮櫻說:“其實,我就是為了我父親。”
“今天,我看到我爸就睡在地板上,背靠著床腿。地上啥都沒鋪,他就蜷縮在哪兒,蒼老,疲倦。我就很心疼。”
“他不肯通知我,不肯送陳香去條件好一點的基地醫院,就是怕我和葉淳光為難。我有這麼一個父親,已經很知足了。就是為了他,我才送陳香去省城。”
“媽,我看著陳香,我就一點都不心疼。就像她是個陌生人,我這心裡,我這心裡……”
她突然哽咽了,抱著鐵蛋,把臉貼在鐵蛋胖嘟嘟的小臉蛋上:“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有人會不疼自己的孩子,要把親生的孩子送人?”
“女兒就不是人嗎?女兒就不能孝順,不能給他們養老嗎?”
鐵蛋似乎感受到自己老媽不高興,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抹阮櫻的臉,還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安慰阮櫻。
阮櫻握住鐵蛋的小肉手:“鐵蛋,媽媽疼你。”
蘭雅歎氣:“唉,不要想太多。我們做不了人家的主。我們自己能好好過下去,這就行了。”
阮櫻難受了一會兒,帶著鐵蛋去睡覺了。
葉淳光回到家,蘭雅把他拉過去,把陳香的事說了一遍。
最後說道:“阮櫻心裡不舒服,你好好勸一勸。”
葉淳光進了臥房,看到阮櫻側身而臥,鐵蛋睡得香甜,小嘴巴嘟嘟著,嘴邊還有乳汁。
這小子倒會享受。
他彎腰偷看阮櫻,發現阮櫻兩眼都是淚。
他嚇壞了。
“寶貝,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誰敢欺負你?”
葉淳光摟住阮櫻,低聲哄人。
阮櫻把鐵蛋放好,這才靠著葉淳光說話。
“沒人欺負我?在這兒,誰敢欺負我?”
葉淳光笑了:“那是,有我在這兒,還有鐵蛋給你撐腰,誰敢欺負你?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不過,你為什麼流淚?”
阮櫻看著葉淳光,這個男人,前世救了她,這一世,又給了她一個幸福的家。
阮櫻坐起來:“葉淳光,我前……前十幾年,過得苦不堪言。後來,遇到了你,才吃上飽飯,穿上新衣。”
“我從來都沒說過,我要謝謝你。”
葉淳光幽暗的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我不要你感謝,我要你愛我足以。”
阮櫻輕輕錘他:“誰愛你?”
這嬌嗔的嗓音暴露了她的內心。
葉淳光輕撫她的發,滿足地歎氣:“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沒有你,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我雖然不愁吃喝,可是我的內心,從來就是一片荒原。白天我在士兵群裡麵訓練,到了晚上,我無比孤獨。”
“雖然那時候和白薔薇訂婚,可我就覺得,我孤零零的。我無依無靠,我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
“後來你出現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當時你在沙灘上,背著竹簍撿海帶。那時候,紅色的霞光籠罩住你的全身,你就像光芒萬丈的女神一樣,被海水簇擁著,被霞光烘托著,臉上帶著微笑。”
“我就在想,一個漁家女,穿得破破爛爛的,她還這麼開心。她在想什麼?”
阮櫻靠在他懷裡:“是麼?什麼時候?”
葉淳光:“好幾年前,我去海邊晨跑,每天都能看到你。你起得特彆早,遊泳也特彆快,我都追不上你。”
阮櫻皺眉:“我怎麼不知道?”
葉淳光笑:“你當然不知道。你的注意力都在撿小魚上。”
“現在,我有了你,有了鐵蛋,老媽也在我們身邊。我很幸福。”
“那種孤獨感,再也沒有了。”
“即使在孤島上的那幾個月,我也從來都沒沮喪過。因為我知道,你在。你一定會在。”
阮櫻的眼淚,不知不覺乾了。
葉淳光安撫她:“以後,你、我、媽、嶽父和鐵蛋,以後的女兒,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彆無他求。”
“所以,不要哭。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讓你流淚。”
阮櫻點頭:“你這麼一說,我又想哭了。”
葉淳光一笑:“鐵蛋醒了。”
果然,鐵蛋小朋友兩眼亮晶晶地盯著兩個人,特彆興奮:“咿咿呀呀,咿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