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2 / 2)

時間在鬆田陣平被炸的幾個小時之前。

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人出現在了監控錄像裡。

監控的清晰度很差,隻能隱約看出他的身形輪廓,似乎是一個很清瘦的年輕人,寬大的羽絨服套在他的身上,給他平添了幾分文弱和寒酸。

這就是在遊樂場裡把零耍得團團轉的男人?

諸伏景光盯著監控畫麵,始終無法把畫麵上的人和自己聽到的聲音畫上等號。

“監控沒有聲音嗎?”他突然問。

“沒有……我們哪裡搞得起那種東西,”一說這個中年男人就來氣,“我們又不是什麼大圖書館,還開在這種地方,人家都是來買書的,就算是借書,旁邊的舊書店也比我們便宜……”

沒看到他們電腦用的都是淘汰下來的舊款式麼?

說起對工作單位的不滿,中年男人連害怕都忘了。

安室透靜靜聽著,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既然會易容,偽裝成什麼樣子都是有可能的。

到了地方,中年男人死活也不肯下車,安室透也沒勉強。

和諸伏景光一同站在29號房子前,安室透說:“我們恐怕真的是要白跑一趟了。”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棟廢棄的小洋樓,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搭理了,欄杆上的藤蔓枯死了很久,也沒看到有人清理。

“要不進去看看?”諸伏景光說,“既然填這個地址,應該是有什麼理由的吧?”

總不能是隨便填的吧?隨便一填就是凶宅?

“你進去吧。”安室透說,“我在周圍找找看,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好。”諸伏景光伸手晃了晃外麵的欄杆,感覺還算牢固,於是踩著欄杆跳了進去。

安室透則去到了街道的另一邊,沿著街道一家一戶慢慢看過去。

過了十來分鐘,諸伏景光從欄杆翻出來,搖了搖頭說:“還真是什麼也沒有。”

“不過也不像是調虎離山。”他想起了安室透的猜測,從口袋裡掏出一份陳舊的報紙遞給他,“你看這個。”

報紙上記載的是一家富豪的慘案,受雇的女傭不堪富豪的騷擾,以及女主人的輕視與汙蔑,在一個夜晚舉刀把他們家所有人都殺了。

他指了指上麵的照片,那是警察在這棟小洋房麵前拉警戒線的畫麵,畫麵裡能看到很多圍觀的人群。

他指了指角落:“這裡。”

一個卷發的年輕人站在人群之間,猶如鶴立雞群一般,他的個子高挑,哪怕被前麵的人擋住了半張臉,也擋不住他身上獨特的氣質。

仿佛處於世界之外,又仿佛處於世界的最中心,他就那樣站在那裡,靜靜地望著忙碌的警察們。

安室透無法看清他的具體麵容,卻看清了那一雙眼睛。

“是他!”他脫口而出。

“可是——”

安室透的聲音猛地頓住,諸伏景光視線落在報紙的角落,替他說出了疑惑:“十年前……”

就算真的是那個人,已經十年了,他不可能還和現在一模一樣吧?

安室透微微冷靜了些,又拿過報紙認真看了看。

在醫院裡,那位醫生戴著口罩時的樣子,和照片上的人很像。

可遊樂場裡那人戴著易容.麵具,眼神跟照片上的人也很像。

安室透看著看著,漸漸感覺到了頭疼。

他忍不住按了按腦袋。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時間:“要不我們先回去?”

能拿到這個,也不算毫無收獲了,等到上班時間,他會打電話給神保町的警局,讓他們調取附近的監控錄像,試著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到底是從哪裡來到圖書館的。

更讓諸伏景光無法理解的是,借了書之後,他為什麼又那麼快把書還回去了。

“好。”安室透無奈,但也隻能這樣了。

再不回去,他怕趕不上早上的會議了。

在開會之前,他還要把收集到的資料再整理一遍,風見那邊傳了很多鑒識課拍的照片過來,他也還沒來得及看。

“你就休息一會兒吧。”諸伏景光說,“彆回頭會還沒開上,你人就先倒下了。”

“哪有那麼容易倒。”安室透咳了一聲,“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回去也是你開車?”

“開就開。”諸伏景光說,“我們先把那個送回去。”

他看了一眼在車裡坐立不安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見他看過來心情更忐忑了。

好在沒多久,兩人就上了車,一個坐上了駕駛座,一個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什麼話也沒說就這麼把他送了回去。

今鶴永夜是被鬨鐘吵醒的。

在安靜的地下室裡,清脆的鳥鳴聲忽然響起,伴隨著潺潺流水的聲音,令人恍惚中覺得置身森林之中。

然而一睜開眼,看到的卻是昏暗的天花板。

不遠處的計算機屏幕散發出微弱的光芒,今鶴永夜按掉手機鈴聲,慢吞吞地從沙發上坐起。

放在地下室的沙發是最高檔的那種,然而還是比不了床,隻能堪堪容得下他的身體,睡上幾個小時,身上的疲憊不僅沒有消除,反而感覺更累了。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不情不願地起身朝門外走去。

淺紫色的長發從他的肩頭垂下,他換了一身白色的襯衫,不一會兒端著咖啡回來,把地下室的燈光打開,再坐在電腦前,看起來仿佛進入工作狀態的程序員一般。

然而他的神色卻沒有程序員的認真,反而顯得有些慵懶。

看了一眼時間,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你好,是神保町圖書館嗎?”

“是,”手機裡傳來了昨天才見過的圖書館管理員的聲音,“還有十分鐘才上班呢,你十分鐘之後再打來。”

說著他就要掛掉電話,今鶴永夜不緊不慢地說:“我是昨天借了很多書那位。”

“什麼?!”

管理員有些懶散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你打電話過來乾嘛?又後悔了?”

“不是,”今鶴永夜說,“我還有一本書很想借,能不能拜托你給我先留著?”

“什麼書啊?每天來借書的人那麼多,總不能人家想借,我們不讓人家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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