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他穿得正式,白襯衫和黑色直筒褲,寬肩窄腰,直筒褲用料上乘,熨貼的包住他長腿,露出一小截涼白的腳踝。
少年雖瘦,但骨骼硬朗,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熱血有力的年紀,肩膀薄肌與勁瘦的腰身蓬勃著蓄勢待發的力量。
傭人早已得了吩咐,腳步匆匆來報:“戚小姐到了。”
謝涼唇角一鬆,不由得含了點笑,三兩步從台階上躍下,大步往前廳走。
“......”傭人梗了梗,想補充一句是戚大小姐,隻有她自己。
然而少年已經走遠。
前廳熱鬨,不如側廳清靜,謝涼步子邁得快,說不清的心情裡,仿佛帶了些期待。
不知道那臭丫頭買了什麼禮物,明明沒幾個零花錢,還大手大腳。
客人接踵而至,長輩和藹喊他,同輩笑著恭喜他,謝涼均一一點頭道謝。
直至走到燦爛的玉蘭樹下,戚爾陪在穀怡萍身邊,兩人親密的在講些什麼,花朵盛放,絲毫遮不住戚爾的明豔。
謝涼幾步走近,禮貌道:“戚爾姐。”
他眼神不動聲色,快速往四周掃了一遍:“戚笑櫻又跑去哪裡好奇了?”
沒有一次不亂跑,謝家院子哪有這麼好看。
“......”戚爾壓住笑,將手中禮盒遞給他,“恭喜咱們二水成年了。”
謝涼:“彆客氣戚爾姐。”
客套完,三人不約而同沉默。
“走吧,”穀怡萍攆他,“不是有朋友要陪?”
“......”謝涼拎著禮盒,唇角僵硬動了動,憋了句,“戚笑櫻呢?”
“......”
“她亂跑了?”謝涼冷了調,“往哪個角落去了,我去找她。”
戚爾手掌掩唇,輕輕咳了咳:“彆找了,沒來。”
“......”謝涼瞳色漸沉,“她生病了?被事情絆住了?飯總要吃的吧,有她喜歡吃的...”
“謝涼,”戚爾止住他,“她回梨花村了。”
謝涼愣了愣:“家裡出事了?”
“沒有,”戚爾說,“朋友嫁人,早就說好的。”
場麵無聲定格。
玉蘭花大朵大朵,在肥厚的綠葉中盛放,宛若一隻手掌,隨意撩撥沉悶的水麵,劃出道道擴散開的漣漪。
謝涼目光下移,莫名落到他手裡的禮盒上。
這禮盒奢華,與周廣濤發來的照片並不相符。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那禮物根本不是給他的。
一種自取其辱的薄怒緩緩躍上眼眸,謝涼唇角僵直,高高駐足在樹下,安靜到仿佛與樹融為一體。
她不來參加他的成人禮,也沒給他準備禮物。
甚至都沒跟他說一聲。
幾分陌生的澀糊住他喉嚨,艱難到連話都講不出口。
“櫻櫻年紀小,不懂事,”戚爾平靜道,“以前她自己沒過過生日,更沒幫彆人過過,若有失禮的地方,謝少你彆跟她計較。”
這話疏離,似乎明晃晃地擺出了態度。
謝涼眼尾像被揉了把,喉結僵硬滾了滾:“戚爾姐...”
戚爾彎彎唇:“謝少生日可要玩得開心點,彆跟我家櫻櫻一樣,生日前幾天,被人罵到覺得自己是個很差勁的人,連出國都鬱鬱寡歡的。”
“......”謝涼身體僵住,嗓音猝然啞了,“姐...”
穀怡萍挽著戚爾的手,輕拍她手背。
戚爾看了她一眼,含了幾許抱歉。
“阿姨,”她很溫柔,“您這頭發真好,櫻櫻以前因為營養不良,頭發乾枯發黃,接來這邊後,我希望她多吃點,至少體檢得合格吧,好不容易把頭發養得烏黑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