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染俱樂部。
一樓宇宙球燈掃射出五光十色,鼓點密集的音樂重重敲擊在人太陽穴,昏暗的燈光下,藏著無數不可言說的心事。
張牧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是兄弟的錯,我去跟妹妹道歉,行不行?”
“確實過分了,”周廣濤皺眉,“咱們仨那話連一塊,真跟耍人家玩一樣。”
他眼神複雜,望著把酒當水灌的男人,都不敢說他最後那句話起了毀滅性的作用。
但凡謝涼語氣鄭重些,稍稍反駁下,而不是漫不經心、沒當回事兒的語調,他們也好解釋和辯白。
這事錯就錯在謝涼不僅沒有駁斥張牧的提議,反而加了把火,將事情推到無法挽回的狀態。
他們是兄弟。
他們比誰都了解謝涼,他就是一嘴賤,那時張牧的提議一出口,謝涼眼神裡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偏偏出口時,又是刻薄的話。
這下好了。
周廣濤忍不住:“我早說過了,口是心非,且有你受的。”
謝涼窩在紅褐色軟皮沙發裡,兩條長腿大開,削薄冷白的手拎著酒瓶,仰頭往嘴裡灌。
他脖頸濕透,襯衣被酒水浸出大小不一的濕漬,一團團,一塊塊的。
“眼下是,”張牧煩躁,“妹妹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也不能說不讓她去上學。”
周廣濤:“戚爾姐在呢,她總要回的。”
仿佛聽不見他們兩人的對話,謝涼腦袋仰高,枕在頸枕上,飽滿的喉結咽下瓶裡最後一口,隨手把空瓶扔到桌麵。
他手背拂過濕淋淋的唇角,冷白的皮膚浮著酒精熏出的薄紅。
戚笑櫻換了新手機號,他連她的號碼都沒有。
他想她時,想聽一聽她的聲音,都辦不到。
謝涼眼神麻木,空洞地看向樓下。
一樓群魔亂舞,男男女女跟著DJ瘋狂扭動身軀。
周廣濤頭痛:“能換個清靜的地方嗎?”
抱怨的話一出,謝涼忽然起身,腳步略顯踉蹌,從通道往外走,看樣子是想要下樓。
“......”周廣濤張了張嘴,“操,我的話什麼時候這麼好使了。”
張牧勾著脖子往樓下看,停留一秒,他倏地罵道:“完了完了,趕緊跟下去看看,這指定是想闖禍呢!”
一樓U形舞池裡,兩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圍著一個形單影隻的女人,嘈雜的背景音下,女人明顯不樂意,卻又逃不脫男人的糾纏。
果不其然,張牧和周廣濤將將趕到那塊,謝涼已經把最後一個男人踹在腳下。
他麵色冷峻,薄唇殷紅,勾了點蔫壞的弧度,皮鞋碾著男人的胸口:“小雞崽一樣,還敢學人家調戲姑娘。”
張牧拉他胳膊:“兄弟,咱該走了,走了啊。”
“我不走,”謝涼醉到糊塗,“你跟櫻櫻說,說我闖禍了,叫她...來收拾我。”
周廣濤拽他另一條胳膊,兩人往外拖:“叫了叫了,待會就來。”
他們哪有戚笑櫻的號,他們倆也是共犯,同樣被拉黑刪除的下場。
謝涼目光迷離:“叫了嗎?”
“叫了,”周廣濤騙他,“你得趕緊走,不然被抓現形就慘了。”
謝涼仿佛醉了,又仿佛很清醒:“等她來我再走。”
他舔舔性感的唇:“她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