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振峰自動帶入唐僧角色,“啊”了一聲,退後一步,看著悟空圍著他轉圈忙活。
“拿著。”羅澤從背包裡拿出個黃符,遞給他。
“遮掩你氣息的,放口袋裡。”羅澤交待。
“辟邪的?”許振峰看了一眼黃符,上麵用朱砂龍飛鳳舞畫著些看不懂的東西。
“辟蚊的。”
許振峰黃土埋半截兒的人,免疫力跌至穀底,脆若嬰孩兒,這樣被蚊子轉著圈兒咬,保不齊會貧血或感染加重身體衰敗,羅澤能救命卻不能醫病,病死了九九八等於白乾。
許振峰有些不好意思被小年輕照顧著,不過他這一路苦蚊蟲久矣,沒想到大師還挺貼心,他將黃符對折成三角,塞進西服胸前的口袋,耳邊蚊蠅聲立刻遠去。
頭頂撲棱棱有鳥兒飛過,翅膀懸起的風都扇到他臉上。
許振峰毛骨悚然,朝四周張望,手電筒的光線隻照見嵖岈生長的植物,密林中影影爍爍,像是有什麼白白的熒光飄搖著,幽靈一般,轉瞬又消失了。
“大師,好像有人。”許振峰瑟瑟道。
“那不是人,是鬼。”
“……”
羅澤將手電筒綁在樹上,照亮一片空地,謄出手來撇下更多樹枝,樹枝大約半人長,東西南北各擺一枝,四角也填上,大致擺成個八邊形,又撿了些石頭扔進各個關穴。
“搭把手。”
羅澤想讓許振峰幫忙把陣中錯亂的鬆枝丟出去,卻沒聽見動靜,感覺不對,一回頭,卻見俊俏大叔兩股戰戰一臉慘白。
“……”
可能也就他這種天天跟鬼打交道的判官不怕鬼,羅澤歎了一口氣,心想還是得說幾句人話才行。
羅澤:“不用怕,都是落水鬼。”又不是斷頭鬼、吊死鬼、斷手斷腳車裂鬼。
許振峰:“……”
有這樣安慰人的嗎?
羅澤又想了一下,繼續他的無效發言:“溫言也在。”
許振峰頓時瞪大了眼睛,抖得更厲害了。
“溫言……”
“嗯,溫言。”羅澤抬起手,手指指向黑暗中某一個方向,那裡正有個白白的影子若隱若現。
羅澤生怕他不明白,溫馨提示:“在那顆鬆樹下邊。”
許振峰差點跪下去:“大師,你跟我說實話,溫言是不是成凶靈了?死在黑水潭裡的人,是不是溫言拉下去的?”
“有這個可能,這個陣是專門為鎮壓溫言而設,溫言若飽受折磨不得解脫,經年累月成為凶靈也未可知。”
“那她會不會,也把我拉下去?”許振峰臉上寫滿了求生欲。
“會。”羅澤表情不帶一絲憐憫:“既是凶靈,磨牙吮血,本性難脫。”
許振峰真的跪了:“大師救我。”
羅澤不解地望著他:“你早就應該想到,黑水潭年年死人跟溫言有關,害怕為什麼主動跟我過來?”
許振峰:“因為……”
羅澤繼續問:“溫言是你的妻子?怕她做什麼?你難道不是日夜思念著她,盼著她入你夢中來?”
許振峰:“我……我是思念著她,可是……”
羅澤:“可是什麼?我怎麼覺得……你很想要溫言變成凶靈?”
許振峰臉色一沉,閃過蛇一般的毒怨。
羅澤伸手,扯出他西裝口袋裡的辟蚊符,上麵的朱砂印記已消失,隻剩一張黃紙。
其實連黃紙都算不上,手指一搓,便化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