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再見愛人(2 / 2)

兩隻小學雞對峙著。

羅澤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這人白長得溫良恭儉讓,其實蔫兒壞!簡直禽獸不如。

“溫言,溫言在哪兒?”正陷入沉睡的許振峰卻突然睜大眼睛。

“哦,這兒呢。”

畢長淮將手伸向口袋,許振峰眼睜睜看著他把溫言從兜裡掏出來,啊不對,是把錢包從兜裡掏出來。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如今收魂魄已經用不著葫蘆和乾坤袋了,拿個帶法場的錢包就行,還能順帶裝錢裝符紙。

錢包開了口,飄出來一抹白光,薄如蟬翼,弱如輕紗,婉婉落地,舒展成一人高。

“言言!”

許振峰剛剛還半死不活,這下子突然打了雞血,踉蹌著站了起來,朝溫言撲去。

然而溫言卻穿透他的身體。

許振峰呆呆地望著空蕩蕩的懷抱,像是抱著瀕臨驚醒的黃粱大夢,他不可置信地轉身,凝望著溫言。記憶中那個溫香軟玉的枕邊人,如今已剩薄薄一縷魂,近在咫尺,觸不可及。

溫言看著故人,千言萬語凝在心頭,淚光忡忡。

“言言。”

許振峰伸手托著她臉頰,小心翼翼,就像捧著一潰即散的月光。

溫言的麵龐依然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可她的目光卻已蒼老,聲音繾綣如歎息:“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我來晚了,你受苦了。”許振峰哽咽著。

溫言輕輕搖頭。

許振峰滿心痛楚,恨不得隨她去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寧寧,我今天才知道,是朱倩……”

“噓。”溫言的手指劃到他唇邊,有限的時間不該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我的時間不多,都過去了,振峰,我不怪你。”

她垂下眼簾:“我知道,你過得很辛苦,我隻是……擔心寧寧。”

許振峰:“我會儘一切努力去彌補,跟她解開誤會,照顧她長大。”

“那就好,我便安心了。”

溫言的影子越來越薄,似煙雲將要散去,許振峰幾近崩潰,揮手卻抓不住她:“言言,你要走嗎?”

溫言眼中滿是疲憊:“我被困在這裡太久,就像是被裝進了透明的瓶子裡,看著仇恨和孤獨翻湧起巨浪,慢慢吞沒進我身體裡,日複一日沒有儘頭,我太累了。”

許振峰哀求道:“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悠長的歎息落下,溫言眷戀地看著許振峰:“這輩子時間太短,以前總是跟你吵架,沒來得及好好過日子,可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成為你的妻,若果有來生……我們再補過。”

她伸手撫在他臉頰,聲音如花落般縹緲:“我會等你,你可一定一定,要找到我呀。”

溫言的臉龐如月光碎成的雪,風一吹便散開,散成漂流星河,蜿蜒在叢林。

許振峰手足無措,托著那不存在的微光,淒慘的目光轉向羅澤:“大師,你幫幫我,幫我留住她。”

羅澤搖了搖頭:“這是溫言為你聚起的魂相,她太弱,支撐不了太久。”

羅澤抬手,那來自樹稍上悲戚的風突然變得溫柔又小心,魂相碎片被一點一點卷起,隨波逐流徜徉至掌心。

羅澤握住它們,慢慢走進叢林,走到一顆不起眼的鬆樹下。

他彎下腰,將這一抹微光,送入土地。

“溫言就在這裡。”

許振峰踉蹌著過來,雙漆跪地,用手扒開枯葉雜草,刨開泥土。

羅澤站在身邊,看見他的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

羅澤將沾血的紙片扔過去。

時間不多一分不少一秒,陰時陰地,借月破陣。

壽盒露出來的瞬間,罡風颯遝,幾欲將人掀翻,迷漫在森林裡的大霧擰成旋風,仿佛被天神的手拎起,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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