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能被隨意捏碎……乖得不像話。
分明是魔族派來作亂的刺客,卻在宗門中安逸過起了日子。
容曄眸光沉了沉。
……再等等。
他閉目隱去眸中晦暗。
……
顧長懷不知容曄所想,還在一邊上藥一邊愉快地眯起雙眸在心中感慨,一劍掃平魔族的青斂仙君就這樣乖乖的坐在這裡讓他上藥,還是命脈這種敏.感地帶,真是太有麵子了!
是回到魔界下半輩子能拿出來一直吹的程度。
黃昏為院中二人渡上一層細碎金光,空氣靜謐非常。直到華魅氣喘籲籲地抱著大包小包情緒振奮的衝進院子,“長懷長懷,發財了!發財了!”
奇異的造型吸引了顧長懷的視線,恰好藥也擦完了,他起身打量兩眼華魅帶回來的幾個包袱,“你去收破爛了?”
華魅抱著包袱的手一鬆,布袋一散往下抖,裡頭東西掉了一地,霎時間散發出五光十色的珠光寶氣令人挪不開眼,還有瓶瓶罐罐也疊在了一起。
顧長懷:“?!”
顧長懷遲疑:“你去打劫了?我們不乾這個!”
“哪裡的話,是花孔雀給的,他說這次出來帶的丹藥和靈器不多,又去丹峰包圓了一圈,把丹峰煉製好的丹藥全部買過來了說是……”
華魅原本還在絮絮叨叨,說到一半抬頭突然才看到在顧長懷身後的容曄。
容曄忽然掃了華魅一眼……對危險的感知讓華魅瞬間毛骨悚然,聲音漸漸變小閉嘴成啞巴。
那一眼淡淡瞥來,令空氣中蔓延虛無卻蘊含無儘毀滅的威壓,眸色冷沉眼底有被打攪的厭煩,一瞬流露出的陰鷙戾氣宛若要將他撕碎。
華魅僵在原地,屏住呼吸。
顧長懷毫無所察,問:“怎麼了,花孔雀說什麼了?”
華魅回過神來,見容曄已經收回了視線,回身背對二人繼續泡茶,似乎對周圍一切都漠不關心。
……就仿佛前一刻那淬滅天地的感知是他的錯覺,況且正道魁首的仙君又怎會顯出那樣詭譎的神色。
華魅心有餘悸地咽了口口水,小臉煞白地重新將視線回轉到顧長懷身上,氣弱道:“……花孔雀說,這些是給你的見麵禮。”
顧長懷:“啊?”
“他說你拿了定情珠,拿到手就代表要嫁給他。”華魅指了指地上那堆靈石寶貝,道:“還說晚點他會找莊主來下聘,說這些是見麵禮。”
顧長懷困惑皺眉:“就那兩顆破珠子?”頓了頓,他回首問容曄:“仙君聽說過嗎?”
彆是瞎扯。
容曄動也未動,低沉地聲線傳來:“赤羽山莊族中傳承,定情珠每人一份不離身,定情珠在誰手中染了誰的氣息,定情珠之主隻要認可便視為定情,不必理會。”
顧長懷聽明白了,原來是薛定諤的定情珠。
因為不管拿到的人是誰,隻要珠子的主人喜歡都能算作定情。
他很難形容現在的心情,道:“赤羽山莊的傳統就是看上誰就塞顆珠子?那和流氓有什麼區彆。”
什麼定情珠!
該改名叫碰瓷珠!
容曄道:“是極。”
“還是比流氓文雅一些。”華魅出聲:“至少他給見麵禮了,相當豐厚。”
又看了看地上那堆散發光彩的寶貝,富貴迷人眼。顧長懷思索:“確實豐厚,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富有過。”
華魅感慨,“也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花孔雀那麼好騙,忽悠兩句家底全掏出來……要不然你洗洗從了?”
顧長懷橫他一眼,“所以這就是你出賣我的理由?”
光想想就知道宣曜不可能突然掏出這麼多寶物,華魅肯定在其中添油加醋,功不可沒。
“也不能這麼說……”華魅顧左右而言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顧長懷。
了解華魅德行如此,顧長懷嫌棄怒踹一腳。
華魅理虧喪氣垂頭。
不樂意被宣曜碰瓷上,這堆東西放著又是燙手山芋。顧長懷不敢叫華魅送回去,這東西落華魅手裡和肉包子打狗沒區彆,指不定就在奇怪的地方出現了。
想了想他問容曄的意見:“那依仙君所見,這份見麵禮怎麼處置合適?可否幫我回絕?”
聞言,容曄起身道了聲:“可。”
接著長袖一卷,地上那堆東西刹那消失得一乾二淨。
眼見辛苦忽悠來的寶貝全沒了,華魅張了張嘴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心中顧忌地瞄了眼容曄,人窮且誌短又怵容曄怵得慌,導致笑得表情比哭還難看。
顧長懷對此則並無感觸,隻是眨了下眼覺得問題解決渾身輕鬆。
然而下一刻一枚玉印便被容曄拋了過來,顧長懷接住,不明所以地抬眸,與容曄幽暗莫測的眼眸對上。
視線中的容曄神情淡泊並未開口言語,可他耳畔卻響起容曄沉啞的嗓音,是私下傳音而來。
“若是喜歡這些,可去山後洞府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