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2 / 2)

賀蘭煜驀然笑了。

少年撐著腦袋笑得不能自抑,與平時明媚的笑容截然不同,甚至笑得眼角潤出一點濕意。

譚思義的眉頭就沒鬆下來過,見狀忍不住半蹲到他身前,“你還沒告訴我來這兒的原因。阿桂呢?還有你的護衛們呢?”

“噓——”賀蘭煜與她平視,狡黠道:“我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當然不能讓她們跟著了。”

“為什麼要偷偷跑出來?”

賀蘭煜抿著唇,卻不肯說了,譚思義耐心地等待,卻猝不及防地等來少年眼角的一滴淚水。

那淚珠晶瑩剔透,沿著少年俊美如天上仙的麵龐緩緩而落,譚思義分明最怕此地男性哭泣,這會兒卻無端生出憐惜,無措地愣了愣,然後慌亂地替他拭去淚珠,“……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平時那樣驕傲的一個公子哥。你現在一身的傷,也沒見你喊過痛、掉過淚。”

賀蘭煜本不是愛哭的性子,隻是被她溫柔以待,忽然就委屈地直想哭,哽聲道:“我隻想與心愛的女子成親,難道錯了嗎?”

譚思義不假思索地道:“你沒有錯。”

“那為什麼娘親卻說我錯了?她說:婚姻大事,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哪兒由得了我自己做主?!”賀蘭煜努力忍住眼淚,眼眶通紅,這幅故作堅強的樣子更惹人憐愛。

“你娘錯了,你才是對的。”譚思義不知自己的眼神是多麼的溫柔,仿佛含著綿綿情意,前後一連貫便想通了,“是你娘逼你娶……咳,逼你和你不喜歡的人成親,所以你離家出走了,對嗎?”

賀蘭煜扁扁嘴,氣憤地點點頭。

譚思義認真道:“既然你不喜歡對方,那就彆答應成親,免得害了對方,也害了你自己。”

賀蘭煜雙眸一亮,仿佛重新賦予了生機,“你真這麼想?”

譚思義斬釘截鐵地點頭。

“我以為你也會與那些人一樣勸我。”賀蘭煜目含奇異的光芒,也不知是否真的醉了,竟借著彼此靠近的姿勢,輕輕地將腦袋擱在她的頸窩,“你果真與眾不同,我沒有看走眼。”

少年吐息灼熱,儘數噴灑在她的耳際、後頸上,燙得那一處肌膚滾燙,迅速地起了一片紅,偏偏譚思義仿佛被人點了穴道,身體一動不能動,呐呐不成言:“……你……你好好說話……彆亂動……”

賀蘭煜一掃之前的鬱卒,無聲地笑起來,顯然被她羞澀的反應愉悅到了,甚至得寸進尺地抬手攀上她的肩背,啜泣的聲音仍裝得有模有樣:“我好難過啊,阿義。”

譚思義愈發羞赧無措起來,大腦呈現一片空白,對少年的親近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我在,你彆哭啊。”

“娘親最疼我,從小就慣著我,為什麼在婚姻大事上不能繼續慣著我?”賀蘭煜“哭”得更凶了,儘情地傾訴,隻覺得除了眼前少女,這世上再沒有第二人能懂他。

“如果你不想回家,就暫時待在這兒,想待多久就多久。我在呢,煜兒……”

譚思義儘心安慰,聽得賀蘭煜勾起滿意的笑容。

良久,譚思義勉強醒過神,心下歎一句“男色惑人”,強硬地拉開彼此的距離。此情此景,她哪兒還能留意到對方並無淚痕的臉蛋,見賀蘭煜的情緒穩定下來,便說起正事:“明天天一亮,我就要隨師叔她們再去一趟平順府。”

“此行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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