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2 / 2)

“也許是那掌櫃說錯了呢?”

賀蘭煜連連搖頭,“不會錯的。一教之主添了後嗣,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出錯?方才我與那掌櫃爭論,不過是不願意相信罷了。當初我娘瞞下我的存在,她說是為了我的安全。但是現在想想,隻覺得自己可笑。”

“你很好,煜兒。真的,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那一個。”譚思義不是第一次在此世遇見重女輕男之事,但都不如這一次來得心酸、心疼。這種紮根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的觀念,她不知該拿什麼安慰他,任何言語都顯得那麼蒼白。

“……我不管你說得是不是真心話,總之我當真了。如果將來你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子,我保證會殺了他!”賀蘭煜發狠道。

“好,我保證自己不變心!”

待賀蘭煜慢慢地平複了情緒,二人各自沐浴,飯後坐在客棧屋頂上,閒話夜月。

譚思義止不住地疑惑,“按你剛才說的,既然賀蘭教主一直想要個女兒,怎麼這麼多年都沒動靜?如果你是她的第一個孩子,那這十八年她完全可以再生孩子啊。可我之前聽你的意思,怎麼賀蘭教主隻有你這麼一個孩子?”

“自我記事起,我娘身邊從未缺過男子。”談起生身母親的後院之事,賀蘭煜難免羞於啟齒,“她作為一教之主,地位超然,十分受教中男子青睞,縱然這些年她年歲漸老,但因她修煉的功法與旁人不同,根本瞧不出半分老態,等以後你見了她便清楚了,所以教中愛慕她的男子並不見少;再加上她信重的下屬們也愛給她搜羅美人,因此我都記不清她後院裡到底有多少男子。可是,我始終沒有妹妹或弟弟。”

譚思義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內幕,“那……你爹呢?”她明知不該問這個敏感的問題,但又忍不住想了解他更多。

“我沒見過爹爹,我娘說他是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賀蘭煜聲色平淡。

“……對不起。”譚思義為自己旺盛的探索欲而後悔,反倒是賀蘭煜看得開,“你不用道歉,阿義。說實話,我沒見過他,至今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他是什麼樣的性子,喜歡什麼,又討厭什麼,我一概不知。我很清醒地知道他給了我生命,但其它比如傷心、懷念的情感,我真的沒有。”

譚思義心有戚戚,好比她自己:她可以為追查譚家莊滅門案的幕後凶手而不惜付出性命,也會同情、緬懷那些已逝的無辜之人,但要她為譚家人傷心到痛哭流涕、肝腸寸斷,恕她做不到。她自認不是心狠之人,她會感念原身對她的複生的恩賜,但也僅此而已。

或許今夜實在是個敞開心懷訴衷情的日子,這對有情人明明身體因為連日的趕路而疲乏至極,但精神卻格外亢奮,一絲睡意也無。

賀蘭煜續道:“如今想來,我出生之際,我娘肯定失望透頂。不過好在她也賜予了我錦衣玉食,等我長到應該習武的年紀,娘親派了容叔到我身邊。容叔待我極好,我的鞭法也是他手把手教的。他名義上是我的仆從,但在我心底是敬愛他的。我們雖然沒有師徒名分,卻有師徒情分。”

“容叔?是當年我們第一次相遇時,陪著你、護著你的那個容叔?”

“是啊,就是他,他名喚‘賀蘭容’,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這世道總有太多身世悲慘的男子。容叔因照顧我儘心,而得娘親賜姓‘賀蘭’。”賀蘭煜忽然神色緊張起來,“……該死!我竟忘了容叔懷著孩子,生產不易,也不知道他生……沒……生?”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聯想到即將到來的“滿月酒”事件。

譚思義忙安撫道:“你彆亂想,應該隻是巧合。既然容叔照顧了你這麼久,又和你有師徒情分,他不至於背著你與你娘有首尾。”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