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2 / 2)

“是,公子。”

等賀蘭煜戴上鹿皮手套,才小心翼翼地拾起信,浦一展開,便神色恐懼地令阿桂退下。

見賀蘭煜一副受到莫大驚嚇的模樣,譚思義也神色凝重起來,借著他的手讀起信。

——乙亥年六月二十一,夏至,我等受教主之親命,天黑後偷偷地潛入譚家莊主院。擒賊先擒王,我等費了不少姐妹的性命才解決了譚莊主,後遇聞聲而來的譚少莊主,遂一並解決。其時譚家莊大亂,我等分做兩路人馬,一路屠戮譚家莊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並火燒譚家莊;另一路去街上尋找年僅六歲的譚家二小姐,斬草必得除根,無奈譚家莊的護衛們不僅忠心耿耿,輕功竟不容小覷,我等最終失去譚家二小姐的蹤跡,隻得铩羽而歸……

“……阿義,我娘她絕非濫殺無辜之人。”賀蘭煜竟握不住薄薄一張信紙,辯白得也沒有一絲底氣:這整個江湖,孰人不知賀蘭教主的為人?這些年正道與魔教相安無事,憑得便是賀蘭教主長劍下的無數亡魂。

譚思義望著他蒼白的臉頰,心道:若她是真正的譚思義,讀了這封信後大約會發瘋到失去理智,卻絕不會像眼下這般心平氣靜地與賀蘭教主之子麵對麵而坐。她注定要讓幕後之人失望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賀蘭煜驚惶道:“為何這樣說?”

譚思義輕鬆一笑,“還記得那夜分彆之際,我對你說的話嗎?我怕譚家莊滅門案的幕後主謀是你娘,所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答應與你成親。在昨日拜堂之時,甚至在這封信出現的前一刻,我仍然是這麼想的。可是這封信蹊蹺地出現在你我麵前,反倒讓我想通了一件事,一件能令你我徹底安心的大事。”

迎著賀蘭煜驚懼的目光,譚思義鄭重地問:“如果當年你娘親自下了滅譚家莊滿門的命令,那為何這些日子以來她對我的名姓毫無反應?我從未改名換姓,假設你娘貴人事忙,又過去了那麼多年,你娘不記得我這個小人物的名字也正常,可她難道真的對‘譚’這個姓氏沒有一絲芥蒂嗎?我嫁……咳,娶了她的第一個孩子,她真的敢這麼爽快地答應這樁婚事嗎?她是一教之主,想來平日行事謹慎而周全,但斬草尚未除根,她敢賭這個萬一嗎?”

賀蘭煜也漸漸地笑起來,“這封信的主人怕是弄巧成拙了。她定然是打算借此事挑撥你我的妻夫感情,最好能讓你發狂發怒,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恐怕我與你之間的感情已有裂痕,而我娘更容不得你這樣放肆。但自我記事起,我娘便派了諸多護衛守衛這小小的春雨樓,除了我娘的一些心腹手下,教眾們隻知我是春雨樓尊貴的‘公子’,更輕易不得入春雨樓打擾我。可此人偏偏輕輕巧巧地便將這封信放到了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恐怕我們都認得這幕後之人。”

“不錯,此人除了你師姐左雯敬,我不作她想。”譚思義切齒道:“從前我與她素未謀麵,卻引來她的殺招,若非當時師尊忽然出現將她打傷,恐怕她已如願。她自己心中有鬼,深怕我聯想到九年前的譚家莊滅門案,而我又成了你的妻,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禍水東引,一箭雙雕。”

“當日你的師尊候宗主忽然出現……”賀蘭煜麵色微變,猛地想起一件極其重要之事,擰眉道:“對了,就是候宗主現身之前的那晚,其實我趁夜去過丹陽幫見被你們正道俘虜的師姐。”

他細細回憶那夜的場景,尤其將重點放在那個神秘的黑衣男人上。

“那黑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年紀,並不年輕。我沒有看見他的正臉,倒看見他穿著一雙鹿皮靴,那靴子也沒什麼奇特的地方,就是江湖人士愛穿的那類鞋子。他對師姐的境況很了解……”賀蘭煜不敢錯過一分一毫的異狀,“不對,他好像對江湖上所有的事都很了解的樣子。還有,他的輕功非常好,屋子外麵明明有那麼多人看守,他進門如入無人之境。他當時好像與師姐談了場交易,他要師姐幫他殺一個人,便是你,阿義。”

“那之後你師姐便在那男人的幫助下逃出了丹陽幫,然後直接上客棧取我性命?”譚思義控製不了身體的顫抖,第一次這麼強烈地感覺到自己血脈裡必須承擔的責任,“這麼說來,譚家莊滅門案是她二人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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