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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東風 晁舟 5015 字 2個月前

靳知恒猶豫一瞬,選擇沉默看她應對。

遲漪其實很討厭彆人與她談巴黎,但她必須要微笑麵對,對於各種輪番提問回答得天衣無縫,無可指摘;一直到這堆少爺小姐興致過去,有些倦怠時,才提出暫離一會兒。

走出彆墅一樓的宴會廳,隔絕塵囂,沿著來時相反道路,她踏進後/庭一處回廊,四周雪白色的玉柱鍍過薄薄一層銀輝。

夜色顯出寂寥,遲漪潛意識想虛攏一下裸露的雙臂,卻忘了港府的冬,向來不冷。

不像巴黎早已落雪。

時差與溫差都相距甚遠,遲漪覺得自己大抵是剛回國還沒完全適應下來,厚重的疲倦感後知後覺向她席卷而來。

“阿嚏!”

身後長廊有腳步停下。

遲漪眸中泛著噴嚏帶來的生理性淚花,警惕地回身望過去,廊道分為兩端,一叢葳蕤的秋海棠橫過她視野,隔著疏淡花影,另一端有道修勁身影佇立在那。

月光與暗黃/色的廊燈交織,獨獨落在那一人腳下。

靳向東在接聽電話,側影身姿落拓而峻拔,他有一聲沒一聲地應著對麵,“先這樣,稍後我會讓人把瀾海工程的審批文件發送到你郵箱,注意及時查收。”

他最近在忙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藍宇與瀾城央企合作的一項重點工程——政府注資千億的海港灣修建一事,各大媒體播報一輪又一輪,可見其重要程度。

掛斷電話,晚風拂過秋海棠的枝椏,落了一地白粉花瓣。

靳向東輕撥著磨砂黑的砂輪火機,點燃一支煙,指尖猩紅燒著,光暈此刻映亮他深邃蕭索的側臉,在夜色裡更襯出幾分倦意,他慢掀眼皮,猝然對上一雙水濛濛的眼。

眼尾都帶了圈洇紅,像飄落的海棠花瓣。

“遲小姐?”

闃夜裡有風聲回蕩,更顯他聲線清冽沉冷。

遲漪回想今晚上山時,那台邁巴赫裡匆匆一眼的半爿側影,與眼前的逐步重疊。

那人的影子離她隻剩咫尺,她不由站直身體,背脊延至脖頸挺如一條直線,月影花簇下,她目光澄亮直直望他。

這已是他們今晚的第二次對視。

那雙濕漉的眼裡盛著天邊懸月。晚風一拂,她睫羽撲閃,像風掀過一層漣漪,要攪弄誰心池。

靳向東靜看她片刻,小姑娘也一直沒收目光,似要與他分一分勝負。

兩人距離愈發近了,呼吸間能嗅到他身上縈繞著似有若無的雪鬆香與沉香,這縷香令遲漪神思清醒起來,自己今晚似乎是有些過分的,頻頻在針對他。

但轉念一想,自己尚有落在他手裡的一枚把柄,遲漪斟酌著不情不願開口:“靳生,好巧。”

靳向東這些年常伴祖母沈嘉珍與母親黎嬛左右,與女性相處時他總會習慣先掐煙,隻是眼下這片庭院是作觀賞的,周圍這片區域並沒有設煙灰缸與可以滅煙的白沙石,以至於他背在身後的左手指間還撚著那支燃了一半的煙。

捕捉到她眼裡閃過的漠然,靳向東眸色微動,轉了話題:“知恒沒陪在你身邊?”

遲漪是記仇的。靳知恒剛才總將話題往她身上引,令她想回避一些糟心問題都無計可施,出來透口氣就是為了平複心情,此時又被他提起……

遲漪細長的眉微不可查地一蹙,澄澈明亮的一雙眼睛盛著疏離的笑,語調怪得很:“今晚是你們的家宴,知恒哥哥按理也該多陪親眷。”

哪能顧上她這外姓人。

是句句不提他,又句句直點他。

這脾氣也不知是怎麼嬌慣出來的。

靳向東完全沒有安慰如她這般年紀的小女孩的經驗。

他生來是靳家長子,又是老爺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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