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道道無形的傀儡線勾住每個人,改寫他們的命運。
人們管這個叫天命。
而元嘉善與謝之迢就是親手斬斷傀儡線與這個世界連接之人。
這一世,沒有什麼弱不禁風元家孤女,隻有灑脫自由的將門嫡女。
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元嘉善收拾了行囊,打算離開京城。
旁人問起,她隻說是答應了一個人,要去尋他。
問那人是誰,元嘉善搖了搖頭,沒有說清楚,隻道,“他是一個人所有人都忘記的大恩人。”
臨彆前,南宮翊和南宮明一反常態地給她準備了好多東西。
元策和靜安也不舍地拉著她的手,沈初宜更是表麵上毫不在意,實則氣得不行。
什麼人,竟值得阿善如此在意?甚至要比和她相處了十幾年的朋友還要重要?
元嘉善沒說什麼,隻是決心要離開,脖子上的玉墜格外明亮。
那是小時候,她借口宴會找到前靜妃,也就是已出嫁的謝家長女,前幾世謝之迢的母妃。
在宴席上,元嘉善看著那根吊墜發呆。
吊墜依舊在,隻是卻沒有謝之迢。
見元嘉善看著吊墜發呆,靜妃便主動把吊墜摘下送給她。
元嘉善下意識拒絕了,但是靜妃堅決要送她,說是這是陪嫁物,而她與夫君如今已然幸福,有沒有這吊墜已經不重要了。
兩家關係很好,而元嘉善更是如今兩輩人獨寵的孩子,靜妃完全把元嘉善當女兒寵了。
甚至邊開玩笑邊把吊墜掛在她脖子上,說,“日後我們阿善有了喜歡的郎君,就把這個吊墜給他戴上。”
這也是讓元嘉善自行選擇夫君的意思。
元嘉善見狀,最後還是收了下來。
收拾行李的時候,元嘉善在元府找到了一大堆堆積的紙花,由於發潮,上麵的字跡已經很難辨認了。
但元嘉善依舊看出來了那句話,“我心悅你”。
這一世沒有紙花送進元府,可難不成,這些紙花是前幾世的?
元嘉善看著上麵的字跡,驀地紅了眼眶。
是啊,還能有誰愛得這麼小心翼翼?還能有誰這麼笨拙而真摯地愛著她?
這就是謝之迢寫的,也隻有他有能力做到極其隱秘地把紙花送給她而不被發現,早在竹亭軒的時候,他就有紙墨了。
一個殺手,要筆墨紙硯做什麼?
原來如此,原來很早以前就有暗示了,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到了現在,元嘉善才發現?
她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如今快要離開京城了,元嘉善卻隻覺得有些舒心,做貴女也好累的。
臨走之際,南宮翊突然喊住她,一眾好友就在她身後,像是一道有力的屏障。
他道:“若是想回京城了,隨時回來。”
沈初宜沒好氣道:“這意思是阿善以後都不回來了?太子殿下你說點好的吧。”
靜安也附和道:“對啊皇兄,阿善肯定會回來的。”
南宮明吊兒郎當道:“本王都說她去找真愛了,反正,元嘉善若是找不到真愛,本王行行好收了你,也可以。”
話音剛落,南宮明頭上就多了幾個拳頭,首當其衝的就是元策,彆看他平時一副文弱書生的正經模樣,實際上悶騷的很。
元策:“彆惦記我阿姐。”
南宮明捂著頭道:“好你個元策,你們姐弟倆就是故意的吧!逮著我一個人欺負?”
元嘉善笑了起來。
但南宮翊眼裡卻多了一層莫名的情愫,元嘉善沒看透。
末了,她深吸一口氣,轉身上了馬車,吊兒郎當地駕著馬車往前走,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卻沒有回頭。
直到馬車消失在直線之上,靜安才抱著元策哭了起來。
幾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地落寞了起來。
*
此後的時間,元嘉善開啟了她的闖蕩江湖之旅。
她去了他們曾經一起待過的竹林,找到了那座竹亭軒,那裡卻奇跡般地依舊有筆墨紙硯。
元嘉善一度以為謝之迢來過。
即便沒有找到他,元嘉善也依舊有了希望,她用竹亭軒的筆墨紙硯寫下一句話。
“謝之迢,這一世,換我奔向你。”
元嘉善也去了他們當時一起摔落的懸崖,下麵的河水平靜深邃,像是藏了太多的心事。
不知道謝之迢為何要挑選在之上選擇綁架,明明掉下去根本摔不死人嘛。
謝之迢做個反派也好傻,元嘉善心想,不過也幸好他傻,自己才少受一點罪。
那之後,江湖一有七煞閣的傳聞,元嘉善一定會湊上去問個清楚,追尋著這點蛛絲馬跡,尋覓他的身影。
閒來無事時,元嘉善就一遍又一遍地吹響吊墜哨子,然後滿心歡喜地四處張望。
可不同於以往,她再也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
偶爾,元嘉善也會忍不住難過,埋怨著,“謝之迢,你就是個大傻瓜,怎麼偏偏就喜歡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整整五世地陪伴,隻為了他能活下去。
元嘉善每每想到此,心痛的就不能呼吸。
後來,元嘉善在短短一年裡走遍了京城附近的所有地方,一路也結識了不少朋友。
但對於七煞閣,依舊沒有人知道。
後來,江湖傳聞,隻有濟世救民的嘉善堂,從來沒有什麼七煞閣。
元嘉善最開始還感慨,這組織的名字恰好和自己撞名了。
又聽聞,嘉善堂堂主是個年輕少年郎,常年戴著一副青麵獠牙的麵具,看不到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