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壓著睡,磨蹭得毛毛糙糙,幾縷發絲落在額前臉上。
陸敘打開副駕的門,伸手幫她撥開頭發。
又掃過她慘白的臉,嘴唇毫無血色,想起阮熹微說這是“特效妝”,才放下心來。
阮熹微睡得熟,胸膛平穩起伏。她的羽絨服扔在後座,此時身上隻穿著薄毛衣。
陸敘輕拍她的臉,叫她:“微微?”
阮熹微察覺被打擾,但沒醒來,隻在他掌心蹭了一下。
像全身心信任他的幼獸。
陸敘便不叫她了。
一手伸到她後背,阮熹微的頭自覺靠在他上臂;一手繞過腿彎,輕而易舉地橫抱起。
纖瘦的身體抱在懷裡,沒什麼重量。
比小時候沒多長幾兩肉。
陸敘闊步向前,林姨來開門時,看到他懷裡抱著個女人,嚇了一跳,少爺從來沒有帶過女友回家。
看清是阮熹微之後,才問:“阮小姐沒事吧?”
陸敘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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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熹微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醒來時一看手機,03:21。
床頭的瓷杯裡溫著水,她喝了一口便下床,惦記著頭發打結,妝也沒卸,太難受了。
起來一看,身上卻是一套舒爽的睡衣。
最後的記憶是在哥哥車上睡著了。她臉一燒,想著陸敘將林姨喊醒給她換衣服,還真是折騰。
衝澡時,阮熹微連打了幾個噴嚏。
起初沒注意,重新鑽進被窩,才發現渾身發寒。
估計是昨天跳舞出汗後吹冷風,極有可能感冒了。
林姨習慣性地將多餘的被子抽真空,放進二樓儲藏間的頂櫃裡。
阮熹微披了件衣服,輕手輕腳地往儲藏間走。她不想打擾任何人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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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敘的睡眠很淺。
在阮熹微和陸子言沒回來前,彆墅顯得格外空。
林姨說一樓的院子裡有幾隻野貓進來避寒,陸敘倒也沒讓人驅逐。偶爾夜裡,聽到些動靜,也總比隻有呼嘯的風聲好。
今晚小貓可能躥進屋子裡來了,在隔壁鬨出物品落地聲。
陸敘被吵醒,心也不躁,他的情緒多數時間都很平穩。若是真捉到一隻小貓,他會揪著後頸皮從窗口放出去。
阮熹微沒想到林姨在儲藏室櫃子裡塞了那麼多東西。真空收納袋的外圈,還放著一堆衛生紙。她一時不察,使勁往外一扯,卷紙落在木地板上,發出一陣悶響。
陸敘的房間就在隔壁,阮熹微呼吸一滯,有心靈感應般地往門口看。
果然,陸敘站在門口,抱著胸,微皺著眉頭看她。
由於降溫,林姨調高了地暖溫度。赤腳踩在木地板上,一片溫熱從腳底心往上傳。
阮熹微的腳趾不自覺地蜷縮,“哥,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