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讓她越想越覺得臉上發燙。臉頰上的紅暈很快就變成了滿臉通紅,一半是因為羞的,一半則是因為自責——小白花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個隱藏的女色鬼,不然怎麼才第一次見麵,就對一個陌生男人摸來摸去。
黑蛇自然不知道小白花在想什麼,他隻知道小白花的手暖暖的,被她摸很舒服。
他看著小白花的臉由白變成了紅,又看著她先是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臉,又不願意屈服於女兒家的害羞,強裝冷靜地直視他的眼睛說:
“對不起。”
黑蛇也不知道她在為什麼道歉,隻覺得這人的反應很好玩。明明在努力裝嚴肅,可是臉卻紅彤彤地像是山上熟透了的野果子。
他越看越覺得有趣,平淡千年的心突然生出了某種惡趣味。此時的他已經意識到對方的變化是因為剛才摸的那幾下,所以在對方等待自己接受道歉的時候,故意伸出手朝小白花的臉摸去。
小白花大驚失色,她下意識想躲,但人類的速度又怎麼快得過妖?哪怕他千年靈力被劈得所剩無幾,但摸一個人類小丫頭卻還是輕而易舉。
等到她反應過來自己躲避失敗,黑蛇的手指已經沿著她的眼角一點點向下摸去。
他指尖劃過的地方全都是之前眼淚流過的位置,那裡殘留著委屈的濕意,直到蛇妖冰涼的體溫一點點融化她臉上殘留的淚痕,小白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哭得有多狼狽。
但她卻不願意相信對方這麼做是為了給自己擦眼淚,隻是自欺欺人地想著也許他這麼做隻是報複自己,就像她之前對他做的那樣。
就像她和村中孩子一起玩時常做的那樣。如果不小心惹對方生氣,就原封不動讓他還回來。
你罵了他,就讓他罵你;你打了他,就也讓他打你。孩子間的矛盾一般都是這樣解決的,小白花以為黑蛇也這樣想,也就老老實實抬起腦袋,任由對方在她臉上亂摸。
她以為隻要對方摸夠了,怒氣消了,一切就該結束了,卻沒想到黑蛇隻為她擦乾了眼淚便停下了手,隻是笑著對她說:
“你終於不再哭了。”
他特意變化成人為的就是這個,如今見她徹底不哭,就連臉上的淚水也被自己擦乾淨,也就心滿意足。
這句話前言不搭後語,可是小白花已經考慮不到這些了。
本來就不太靈光的大腦被這個過於漂亮的笑驚豔到直接停止運轉,滿心的疑問和好奇都在看見他笑的那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個微不足道的肥皂泡泡,最後隨著那句話尾聲的落下,一個接一個地在她腦袋裡輕輕爆炸。
小白花能感覺到本來就羞紅了的臉因為這個簡單的笑,變得更加滾燙。她很想說些什麼轉移注意力,可還沒等她找到借口,眼前的男人卻突然消失不見,隻留下一條小蛇趴在自己麵前呼呼大睡。
窗外有微風徐徐吹過,吹得窗戶上的風鈴“叮鈴鈴”作響。小白花呆愣地看著眼前的黑蛇,一時間分不清剛才的那些究竟是現實還是夢。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害羞導致的燥意早就燒沒了男人指尖留下的冰涼。她隻在一片滾燙中感受到了自己的臉紅,自己的害羞,一向無憂無慮隻有玩鬨的生命中頭一次因為害羞產生了不一樣的波動。
“小白花,你還沒去山上采藥呢?”
白春秀的聲音在通往二樓的木梯上回蕩,可是小白花卻一點都聽不進去,她望著隻有自己一人的空曠臥室發呆。
新房建成時,她對爹爹說要住在二樓有窗的房間裡。她說:“睡在二樓就好像睡在空中,感覺自己就算醒來也還是和做夢一樣。”
可現在她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隻覺得一切過於真實,反而讓人覺得那是一場夢。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漂亮男人,和她互鬨一頓隻是為了她不再繼續流淚,這一切越想越覺得不切實際。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即便是腦子愚笨的她也能猜到這件事要是說出去,會引發怎樣的騷亂。白春秀雖然奇怪自家妹妹怎麼好端端的突然滿臉通紅,但也沒多想,隻當是她突然受了風寒。
山村早間露水重,體弱的姑娘總是容易生病,小白花小的時候經常為此生病。白春秀以為是她體弱的毛病又犯了,嚇得她連忙煮了一大碗驅寒藥逼小白花喝下去。
小白花平日裡一向最怕喝藥,今天卻難得的配合。這樣的反常自然引起了白春秀的懷疑,但她也就隨便問了幾句就把這點反常忘在腦後,畢竟誰又會懷疑一個藏不住話的傻子呢?
晨間的短暫風波就這樣過去。白春秀沒有再和小白花提起成親的事,小白花也沒有提到那條蛇。白家的一天就這樣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