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人都講究賴名好養活,名字越簡單越好,不然她也不會被人叫了二十多年小白花。可歸根到底都得有個名字,就像小貓小狗被養了後也都會有個名字一樣。
聽到這話,本來聊得興奮的黑蛇卻犯了難:
“取名太難了,取哪個都覺得不合適。要不等你給我取個吧。”
小白花聽了後也犯了難。她的文化水平就能做到勉強認個字,給貓貓狗狗取名還好,可她看著眼前男人俊郎的眉眼,隻覺得僅靠自己很難想出適合他是名字。
“以後再說吧。”
最後在白恩禮回來的時候,他倆都沒能想出個一二。小白花拍了拍他的肩,無奈一笑:
“總之,加油吧大少爺,家裡還一堆活兒等著你呢。”
妖怪可能真的和人不一樣。
這一下午白恩禮難得了一個清閒,幾乎一直待在家裡,也就順手教了黑蛇幾個簡單的活兒。
小溪村沒幾個人知道白恩禮一年究竟賺多少錢。大家隻知道這人太能乾了,幾乎能賺錢的東西樣樣都會。種田養豬、打獵采藥、把脈抓藥,甚至於繪畫寫信,基本上村子裡能想到的掙錢法子他都會做。
硬生生靠著一身本事在這災年後的窮苦村子裡,掙出了讓人豔羨的富饒家產。
他雇的人隻會下地還不夠,還要能幫他乾點其他的。本來他是沒指望黑蛇能幫上自己,就想著看在老朋友的麵上,隨手使喚他乾點活兒受受累,意思意思得了。卻沒想到黑蛇不僅學得快,而且做得又快又好。
看得路過的白春秀連連驚奇,止不住地感歎道:
“這城裡來的人沒想到也能乾活。”
“這算什麼?我家素素四歲就比他乾得好。”
不過白恩禮嘴上雖然不屑一顧,但眼神中流露出的讚賞也是顯而易見的。
農家人在乎的是能不能乾活。家裡不允許有一個吃閒飯的,哪怕是城裡來的親戚也不行。黑蛇心裡明白自己來就是為了當個免費勞動力,所以這半天下來,他幾乎沒有閒著的時候。
白恩禮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沒活兒就自己找活兒乾。就連白春秀兒子豆子不小心把玻璃球彈進了櫃子底下這種小事,他也不放過。
小白花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黑蛇正幫著白春秀把兩筐柴火往後院裡搬。搬的時候他還和白春秀嘮了起來。倆人針對小溪村近幾年的婚戀情況聊得不可開交,就差一人一把炒瓜子盤腿往炕上坐。
半天下來,白家人對他的好感倍增。就連勉強會走路的小豆子也抓著他的袖子不放,哭著喊著要黑哥哥抱。
這一切看得小白花目瞪口呆。她本來還擔心這條缺心眼的蛇要靠法術才能勉強融入家裡,結果沒想到他混得特彆好。
就連白恩禮對他的態度也有所改觀。下午她下樓時,他對他還是一臉嫌棄,現在看著幫白春秀帶孩子的黑蛇,則是連連讚歎:
“小黑這孩子可比看起來單純多了。現在城裡竟然還能有他這麼純粹的男人,看來這世道還沒有完全變壞。”
這話聽得小白花欲言又止。但考慮到自己的立場,她也就隻能扮笑坐在爹爹身邊,連連說是。
事情進行得比小白花預想中順利太多,唯一的變故就是白春秀在聽到白恩禮的感歎後,有些奇怪地皺著眉頭地問道: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會被趕到這裡?”
小白花聽到這個,頓時臉色大變,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雖然黑蛇給自己安了個叛逆少爺的人設,但這條蛇實在不是什麼放蕩不羈的家夥。
但好在黑蛇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聽到終於問到他沒說出的設定,他心中樂出了聲,連忙送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答案。
“我不愛讀書,我爹說讓我來鄉下受受苦,就明白讀書的好。”
這話說得於情於理,白春秀也就沒繼續問下去,越發把他當成不諳世事的城裡少年。倒是白恩禮聽了後,再一次冷哼出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爹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一身酸腐氣。我看就該把他再扔到農村改造幾年。”
“農村怎麼了?農民怎麼了?沒有我們,你們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工農是一家的道理懂不懂?”
黑蛇聽了後不斷點頭,還和他就此聊了起來。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起抱怨起城裡那個根本不存在的黑蛇親爹。
這些話聽得小白花眼皮直跳。她以為黑蛇隻給自己編了一套假身份,沒想到他竟然編得這麼細。
剛才他就因為這個差點暴露,現在又和她爹聊了起來。雖說有法術做掩護,但萬一出了岔子呢?
她害怕事情就此暴露,連忙催促著開飯。卻沒想到一家人才剛坐下,從地裡回來的張鐵生就帶著張廣生一起進了屋。
懸著的那顆心好不容易放下,可當小白花看見張廣生那張黝黑的國字臉出現從門後進來,心還是咯噔一下糾了起來。
半個月前,就是他幫她從妖怪手下逃出。剛退役沒多久的張廣生一向不信什麼妖魔鬼怪,可也許是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