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這樣膽大,就是仗著黑蛇不了解人間一切。就算他知道也沒事,她還可以解釋說這都是小溪村的習俗。
如果對方繼續追問,她則更加理直氣壯:
“你是我的寵物,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
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黑蛇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麵對得意洋洋的小白花,倍感無奈的他也隻能選擇忍著。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可越是這樣想,卻越是不由自主想要待在她的身邊。
也許是前段時間和她待在一起久了,養成了習慣。
對此,黑蛇這樣在心中為自己找了借口。然而這樣卻並不能解決他的煩躁,反而讓他更加痛恨起未婚夫的身份。
當人有什麼好的?
不如當條蛇,這樣就能天天待在她肩上,和她一起滿山跑。
小白花就第一天出於好心,陪他們上了一次田。見無事發生,也就安下了心,繼續恢複自己往日的行程,一有空就往山上跑。
唯有中午吃飯的時候,眼巴巴等待一上午的黑蛇才能看見她拎著兩個蒙上布的大籃子,滿頭是汗地出現在田壟一端。於是自那之後,每天吃飯就成了他最為盼望的事。
這天見來人是白春秀,不擅長掩飾的他甚至直接把失望寫在臉上。
張鐵生一見他這樣,連嘴裡的飯都沒來得及咽,就嘿嘿笑話他說:
“還沒結婚就這麼賴你老婆啊?這要結婚還了得。”
周圍那些漢子一聽這話,都發出下流的笑容,跟著他一起“嘿嘿嘿”。唯有白恩禮和張廣生聽了這話後,微微變了臉色。
逗弄年輕人是這群人最喜歡乾的事,更何況這位還是細皮嫩肉的白皮小夥子。如果他還能為此羞澀幾分,最好是惱羞成怒一下,立刻就會成為一道不錯的下飯菜。
卻沒想到黑蛇聽了後隻是一愣,隨後臉不紅心不跳地直接承認了:
“她不是我老婆,但我真的很想見她。”
這群家夥往常聚在一起說葷話說慣了,頭次遇到一個用坦率的心意打直球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就連臉上猥瑣的笑也不知道是該收,還是繼續笑下去。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隻能打著哈哈掃興離去。
一旁的白春秀見他失望跟條沒吃到骨頭的狗似的,也軟了心,連忙找借口讓他跟自己一起回去。
“家裡沒乾的活兒也挺多的,今天下午就先讓他回家吧。”
白恩禮帶他上田,本就是為了給他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黑蛇的身體看著纖細,使出的勁兒一點都不輸給這些從小在泥裡打拚的莊稼漢。
法術變出的身體每一次活動,施展出的都是純粹的力量。這幾天他一個人就輕輕鬆鬆完成了白家一家人的活兒,就這樣還能留出時間,給他對著小白花可能來的方向發呆。
就連白家那隻倔強的老黃牛,在他麵前都變得乖巧起來。平時需要連罵帶哄很長時間才能噴著鼻息勉強乾活,在黑蛇手下卻異常老實,幾乎讓乾什麼就乾什麼,甚至還會低下腦袋向他表示著服從。
幾天下來,田裡的人都對黑蛇讚不絕口,就連張廣生也佩服地直點頭,唯獨計劃落空的白恩禮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此時他一聽白春秀向著黑蛇說話,頓時被氣得眼前發黑,心中直罵她胳膊肘往外拐。
可他也知道白春秀的話在理,也隻能強忍著脾氣,咬牙從牙縫裡勉強擠出一個“好”。
隻不過在黑蛇吃完後準備離開時,他還是一個沒忍住,對著黑蛇身旁的地就是用力抽了一鞭子。
這一下抽得聲大如雷,嚇得大家都是一個激靈,唯獨黑蛇麵色如常,奇怪白恩禮怎麼突然廢這種沒必要的力氣。
回家之後白春秀嘴上說要給他安排了一堆活兒,但還是刻意給他放了水,讓他能邊嘮家常邊乾活。
這一下午她拽著他問東問西,把黑蛇的身世問了個底朝天,就連他爹的兄弟是不是禿頭都問了個遍。聊的時候她還連連欣慰點頭,顯然對他的回答異常滿意。
好在黑蛇編得多,也還能勉強應付她的各種問題。隻不過對方展示出的前所未有的熱情還是讓他有些難以適應。整個下午都在不斷往門口瞟,隻盼望早點回家的小白花能把自己救出苦海。
等到了小白花回來的時間,她才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連忙推著他往外走,嘴裡還來回絮叨著同一句話:
“你妹子也快到家了,你去接她吧。”
“她今天要采的東西多,你去正好幫她拿筐。”
中午期待落空之後,黑蛇整個下午都在想遠在山中的小白花,為此悶悶不樂的好半天。此時一聽到能去接她,煩悶多時的心中終於羽化出了一份笑意。
“好。”
他隻說了這一個字就走了,隻留下白春秀一人待在家裡,美滋滋地開始想倆人結婚後第一個孩子要娶什麼名字。
他走到村口時,小白花已經趕著黑狗出現在了路口。
前段時間的她從青方那裡打聽到了一個山洞,裡麵長著不少好藥材。這幾天她日日往那跑,今天也是如此,為此累得滿身是汗,臉上還沾了不少的灰塵和泥土。
一見到她的出現,不僅黑蛇眼前一亮,就連村口那些閒聊的老頭老太太也終於找到了話題。
“小白花怎麼又弄得臉上臟兮兮的?你這樣像什麼樣子啊。”
“傻就傻唄,臉還那麼臟,你娘死前沒告訴你小姑娘要學會乾淨嗎?”
他們哈哈笑成一團,眼睛裡閃爍地全是嘲諷之意。聽不出其中深意的小白花隻是跟著他們的話傻笑,甚至自己還不好意思擦了擦臉,顯然是覺得他們的話沒有問題。
看她這樣,他們越笑越開心,甚至還借題發揮把她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