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2 / 2)

她答得心不在焉,還在奇怪今早何蘇嘴裡莫名其妙出現的感激。

小溪村的規矩,新娘子要自己做一套嫁衣。不過那都是舊時代,建國後不興這個。也就是白家條件好,才能給倆位新人一人做套新衣服。其他人家大多都是穿身舊的配紅花,有的就連胸前的花都是朝彆人家借的。

從零開始做兩套新衣服並不算簡單,但好在有白春秀在一旁幫忙。她手腳利索,纖細的線在手中全都生出了靈巧,幾分鐘的功夫就縫好了一組封邊。姐妹倆一起合作,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中很快就做出了半套衣服。

上午就這樣再次在平淡中度過,唯一的不尋常隻是何蘇那句奇怪的道歉。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臨近中午時馮懷鬆竟然來了。不僅如此,他的懷裡還抱著一隻不斷流血的兔子。

“這是我在山裡撿到的。小白花,能不能救救它?我記得你家有藥。”

其實這兔子是他花十塊錢從獵人手中買下來。

下山時他見這個兔子在捕獸夾裡嗷嗷叫得可憐,硬是央求對方把這條馬上就要失血過多死去的兔子賣給自己,為此還落了一頓嘲笑。

“城裡有錢的冤大頭。”

獵人的嘲諷刺耳無比,幾聲笑就把這個被家人捧在手心裡哄大的馮華鬆笑得臉色煞白。

可這畢竟是一條命,一條他沒有辦法忽視不理的命。

兔子淒慘的叫聲讓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有的隻是衝動的善意想要救下這一條命。哪怕被人笑話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隨後還以自己生平能用到的最快速度跑到白家來尋求幫助。哪怕把心臟累到在胸腔裡發出了酸澀的疼,馮懷鬆也沒有半點後悔。

這隻兔子不大,看樣子應該還沒有成年。捕獸夾帶來的傷害讓它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停止了尖叫,隻是縮在馮懷鬆懷裡,任由身體不斷冷卻、僵掉。

這一路馮懷鬆都在擔心兔子的傷勢,也就沒注意到村民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著近乎是驚恐的震驚。

“嗯,這兔子我應該能救。不過...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小白花接下了他手裡的兔子,卻不敢讓視線從那隻棕色絨毛的兔子身上移開,隻因為馮懷鬆整個人的上半身都是裸著的。在從獵人手中接下兔子後,他也不顧什麼禮義廉恥,連忙脫下身上的衣服,用布料幫忙止血。

此時麵對小白花眼神的躲閃,以及她身後白春秀戲謔的表情,他才終於從上半身古怪的涼意中意識到不對勁兒。

“抱歉!是我失禮了!”

他的驚慌讓白家姐妹不由得笑出了聲。外來男人突然闖進帶來的尷尬,也就隨著大家的笑變成了輕鬆。

兔子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嚴重,處理時的血肉模糊還把馮懷鬆看得呲牙咧嘴,但萬幸沒有傷到筋骨,隻需要敷藥慢慢養著就行。白家最不缺的就是藥,很快馮懷鬆就看見各種他印象中稀缺的名貴藥材都被小白花往兔子身上抹。

看得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告訴小白花這些藥有多值錢,還是應該為了這隻兔子選擇裝瞎。

“你家的藥果然好用。我哥在家經常誇,說這些藥在城裡能賣不少錢。”

最後他想了個折中的方法,試圖用暗示的來提醒小白花。

“你哥?”

“對,白叔叔沒跟你說過嗎?收你家藥的人就是我哥。”

不過他也不知道小白花是否還記得他有個哥哥。當年他倆雖然是一起來的小溪村,但那人天天隻在寄宿的親戚家待著,根本不像他經常和白家來往。

馮懷鬆從小就害怕那個麵色陰沉的男人,此時一想起他那張臉,哪怕彼此身隔萬裡也還是讓他忍不住身體一顫。他對那人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即便此時知道自己應該多介紹幾句,然而有關馮臨川的那些事,馮懷鬆隻是想想就覺得背後發涼。

“不知道。爹爹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

小白花的注意力全在那隻兔子身上,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那人的情況。

她的那一雙手在縫衣服時笨拙得要命,可拿起碎布和消毒的小刀,卻能用利索的手法幾下就處理好兔子腿上那一片駭人的血肉傷口。

這一連串動作雖然快,卻也溫柔無比。似乎是從中感受到了人類的善意,那隻疼到身體僵直的兔子竟然隨著她的動作逐漸放鬆了下來,就連警覺豎起的耳朵也開始慢慢放下。

不過說來也奇怪,當處理好一切的小白花準備把它放進籃子裡時——就是那個一直放在她窗前的籃子——那隻已經安分下來的兔子又突然開始驚恐不已,四腳並用地不停掙紮要往外跑,像是突然看見了自己的天敵。

“是不是碰到傷口了?”

嚇得馮懷鬆連忙彎下身子去查看它被纏好的下肢,而小白花看了卻不禁奇怪地“咦”了一聲。

兔子的這個反應明顯是被嚇到了,可這個家裡也沒有值得它害怕的東西啊。

不過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等到黑蛇回到家裡時,兔子已經安定下來。它趴在小白花腳下的籃子裡,半眯起眼睛一口口咀嚼著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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