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輕自己了。”太子自顧自倒了杯酒,說。“放心。日後你姐姐若是燕國皇後,你便是……”
說至此處,忽然停住。小昭看見他唇角翹起的弧度,沒來由覺得惡心。太子倒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權當是送彆。
“謝殿下賜酒。”她一飲而儘。
晏慎雲似是沒想到她會喝得這樣爽快。
“你不怕本宮下毒?”
“難道下了毒,奴婢就能不喝嗎?”她笑著答。
“鬼機靈。本宮若下了毒,你會怨恨麼?”
“若下毒,那是為了控製奴婢免生二心。奴婢身負重任,殿下這麼做,無可非議。殿下怎麼對待奴婢,都是殿下之恩,奴婢甘之如飴。反之若是無毒,奴婢就更不該疑心殿下。”
晏慎雲笑笑,顯然對她這個回答很是滿意。
“若換了彆人,定是得下藥控製,定期給解藥來換取消息。不過,本宮信得過你。”
他拍了拍她的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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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幽堂。
——這是晉國的探子們在北燕的秘密聯絡據點之一,隱於鬨市之中、青樓之內。
十來人站在堂下,聽候上邊之人的命令。
坐在最上邊的是位峨冠廣袖的男子,身姿挺拔,清雅卓然。須發半是銀白,容顏卻不見老態,仍清雋脫俗。
他旁邊坐著的是位著冰藍衣衫的少女,一頭秀發用木簪簡單地綰著,遠山眉,桃杏眼,神色清冷如霜。
那桌案上的一卷紙條內,寫的是十年前燕國皇長子被冤殺的始末,並一卷皇長子親筆手書——那字因被保存在南山監獄牆壁縫隙之內,這些年尚還完好。
“師父。”少女啟唇道:“拿碧千戒和得他們軍情,此二者可並行不悖。”
“為師想給你在宮裡安排些助手,你一人太辛苦了。看看他們,再選兩個吧。”
“不必。”少女起身道:“宮裡已經有人了,現在也不是時候。”
師父歎了口氣。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有事要說。”少女環視一番,說道:“接下來的一個月,據點暫閉,退回北山。”
下邊一個女孩兒道:“是出什麼事了嗎?”
“昨兒有兩個人失蹤了,我們的人。我身在太子府,有些消息自然比你們知道得多。太子亦有耳目,怕是已對此處起了疑,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在此說事,自明日起,據點轉移。”她掃視一番下頭的人。“有何疑問嗎?”
“好。那麼追查我們失蹤的兩人,就由你二人去辦。”她點了點下頭的一男一女。
交代完了事情,眾人散去,師徒二人則一起從密道出去,又吩咐人自此填了密道。
“南山失火案,聽說是你去查辦的?”
“是的。”
“……太險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我絕不後悔。”
嵇由山慈愛地看著她,“若是放在從前,你定會秉公辦案。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你是個好孩子,卻要去做這些臟事。若有什麼需要紓解的,可以和師父說。”
小昭笑了笑,“六皇子死還是七公主死,本也沒什麼區彆,不過都是燕國皇室內鬥,自相殘殺,狗咬狗,臟得很。六皇子還不能死,他手裡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嵇由山聽她語氣淡淡地說著這些,無奈一笑,“你到底和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