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官今日拿的可不是你兒子,而是朝廷要抓捕的人犯!崔大人,你拒不交人,已是犯了包庇罪。如此行徑,對得起你這一身官袍嗎?!”
蔡平素日裡就和崔同不對付,如今說話更是不客氣,冷嗤了一聲,命令眾人:“帶走!”
崔同無話可說,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人帶走。
“父親救我!”兒子乾澀的聲音回蕩在空冷的大街上,他氣得臉都漲紅了,直到他們走遠了,才憤恨地大罵了一聲:“本官!?啄米官!”
事不湊巧。不到巳時,崔家拒不叫人卻被蔡平用計逮走的事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們樂得看熱鬨。崔同回去後被老母親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保不住孫子,他氣憤之餘,忽又想起那對老小——事情的起因不全都是因他們麼?便即刻命人逮捕。
然巧的是滿京城都無他二人的蹤影,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遍尋不到。
“本宮命人傳過話,讓他守著崔寧待在府內,一步也彆出來,剩下的事自有本宮來辦!他怎麼就是不聽?!”
晏慎雲氣得砸了一個琉璃盞,“攤上個不成器的兒子也就算了,老子也不聽命令,本宮還能怎麼保他?!”
“殿下息怒。”其心腹樓傳敬道,“兵馬司、司禮司,本都屬殿下勢力範圍,如今接連出事,殿下覺得隻是巧合嗎?”
“自然不是巧合。”晏慎雲陰沉著臉,“這不是這幾天都忙著那件事,才讓他鑽了空子麼。”
“屬下愚鈍。殿下不如還是請陸兄過來一敘,他能為殿下排憂解難。”樓傳敬道,“屬下曉得殿下因之前的事對陸兄有疑,但……屬下願意相信陸兄。”
“殿下,陸大人求見。”侍女正好來報。
說曹操曹操到。晏慎雲正煩著,歎了口氣,“讓他進來!”
“參見殿下!”陸之綺來得匆忙,風塵仆仆的,見了麵就直言道:“敵人接連出招,殿下準備坐以待斃嗎?”
“你有什麼話,就說。”晏慎雲讓侍女給他拿了塊墊子。
“蔣盈和崔同相繼出事,下一個就是李兄。”陸之綺拿了本賬冊出來,“年前與西疆打仗下來的封賞,大頭都被李兄拿去了,寧將軍為此心下可是不爽得很,如今他外甥又被打死,殿下覺得他會怎麼做?”
“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樓傳敬道,“不過陸兄,你手上那賬冊哪兒來的?”
“我自有我的路數門道。”陸之綺不欲回答,又道:“自古文官貪墨,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寧將軍半睜眼也就算了,隻是如今若外甥被人打死又不得公道,怕是真的會忍不下去,把當年李兄做的事也給抖出來。”
“崔寧已經給人抓走了。”晏慎雲說,“如今主動權已不在我們。蔡平是出了名的酷吏。崔同這個兒子能不能保,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正是如此。所以屬下覺得,殿下還不如賣寧將軍一個人情。”
“你是說,不管了?”樓傳敬問,“我覺得倒不儘然,這件事還是有可操作餘地的。那蔡平再是耿直,也該知道崔同是殿下的人,就真的一點不投鼠忌器麼?”
陸之綺道:“此事難辦之處,一在於打死的是寧將軍的外甥。若是打死個平民,至於這麼叫人頭疼麼?二就在於這事如今都傳遍京城了,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殿下若再是力保,就算保住了崔同,此事傳出去於您名聲也是大不利的。殿下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如何能丟了名聲?”
“你所言有理。隻是,本宮想來真是覺得不甘心呐。”
“殿下這一次要吸收上次的教訓,那個空缺下來的位置,要盯緊了,換上的必須得是我們的人。依屬下之見,殿下有意賣寧將軍一個人情,不妨也同時和他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