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本有點不樂意。默了默,還是勉為其難地將手遞給了她。
來時半月,回時約莫也得半月。晚上,雲桑睡了。晏慎雲和他幾個親隨點了柴火說話。
“那些投降的盜匪,殿下預備怎麼處置?”
“害我心上人,著實可惡。”晏慎雲看了他那親隨一眼,頓了頓,淡然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那莫姑娘那邊,殿下怎麼說呢?”
“她不會知道的。”
“噢,屬下遵命。”
“還有。”晏慎雲冷冷抬眸,“那兩個,也殺了。”
——他說的是白天那兩個孩子。
今夜孤星伴月。
雲桑啊雲桑,你太天真了。我已經殺了這些人,他們幸存的親人又怎會放過我?又怎麼不會在外邊到處散布我屠村的事?你以為給他們立個塚、超度一下亡魂,就能把這事抹平了嗎?
但這些,你本也無需知道。從今往後,我要你在我身邊寸步不離,我一定會保護好你。這樣的事,永遠不會再發生了。
這一路回京,不算順利。太子屠村的消息沿途傳遍,每走上一段路都會遇到刺殺。
各消息渠道他都已封鎖了,按理說此事不該傳得這樣快,是哪兒出了問題?他來不及多想,若非顧著雲桑受了一個月磨折身子不大好,定是要快馬加鞭趕回去的。
一路凶險異常,身邊士兵也越來越少,他始終護著她、不離左右,晚上自然也睡在一個帳子裡。
雲桑說害怕,要將手放在他胸口才能睡著。
半夜她醒了,目光勾勒著他近在咫尺的輪廓,小手放在他胸前,遊走了一番……
他醒了,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可是做噩夢了?”
“殿下胸前是什麼東西,硌得慌。”
“那是兵符,我一直隨身帶著。怎麼了?”
她微微往他懷裡湊了一點,“本來想看看你的傷,就硌到這個了。”
“我哪有受傷。”他笑了笑,“彆擔心了,睡覺。”
“殿下睡得著嗎?”她看著他,“我擔心萬一半夜有刺客來,怎麼辦?”
“帳外有人守衛。”他伸胳膊抱住她,“放心,有我在呢,誰能傷你啊。”
“我們……還多久能回京啊?”
“大概十來日吧。”
“殿下,那些刺客,是不是都死了?”
他緊了緊她的手,“你還是放不下麼?”
“……你彆生氣。”
“要說的話,我手上的人命,又何止這區區幾百條?隻是從前,你沒有親眼看到罷了。”他握著她的手,看向她藍紫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