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他說的倒也沒錯。要不然我召你們乾什麼?”小昭抬了抬手,“好了。”
眾少年忙聽了手上的動作。
“今兒來主要是和你們認識下。時候不早,本宮要回去了。”她起身,目光掃過桌上那張素箋,“三日後本宮還會再來。今夜你們便以‘月’字為題作詩,三日後拿來看,寫得好的有賞。”
走出幾步,又補充道——“不難為你們,自個兒用韻吧。”
說罷,一擺袖,走了。
眾人麵麵相覷。
“……這就完了?”
“不然呢?你以為公主還會留下過夜啊?”
“不過夜啊?那她要我們乾嘛?”
“公主娘娘和那些俗人自然不同,哪會第一次見麵就要了人啊?不過要說作詩,我還真不會。”“我也不會。”
“畢竟是公主的命令,勉為其難地寫吧。”清瘦的少年撩袍坐下,寫了一首還算像模像樣的打油詩,眾人都圍上去看,子謙卻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大麥草編起草兔子來。
“子謙,你怎麼不過來?”清瘦的男子招呼他道。
“我在想討公主歡心的辦法。”
圓潤的男子嘲笑道:“你坐地上編草兔子,就能想出辦法來?”
子謙把編好的草兔子往地上一放,托腮道:“公主找我們,不是想和我們睡覺,而是想讓我們幫她‘移情彆戀’。她對北燕皇帝是有感情的,你們看不出來嗎?”
高個兒的男子道:“那這不是給我們出難題麼,這我們哪幫得了呀?”
“我想公主需要的,也未必是‘移情彆戀’,而是一種解決兩難局麵的辦法。她那麼聰明,卻不知此問何解,看來是動真情了。”
“誒你小子,年紀不大,看問題倒挺透徹嘛。那你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沒有辦法。”子謙聳了聳肩,“這一關還得公主娘娘自己過,咱們最多起個安慰的作用,或者是讓她看清自己。但平心而論,我並不希望公主娘娘有什麼動搖,畢竟我們都是從戰俘營裡出來的。”
眾人一時啞然無聲。戰俘營裡那段吃不飽穿不暖、日日挨打的情景,至今如在目前。他們原是晉人,被北燕抓來關著,不時還會被拉出去給練習騎射的燕人當活靶子射,沒有任何尊嚴。若非公主的人救了他們,如今他們仍在那兒吃苦,能活到幾時都不知道。
“她不會有什麼動搖的。”清瘦的少年說——“你們對明昭公主沒有信心麼?”
新君初立,百廢待興,晉軍來襲,正戰邊關。眾人都忙得腳不沾地的當口,寧王回來了。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來找晏慎離——
“臣現在來,有兩個諫言。其一,陛下大仇已報,是否不再牽連無辜的人?其二,我們與晉國,是否有罷戰和談的可能?如陛下允準,臣願為使臣南下談判,必不使大燕之利益受損一分。”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兩國僵持已久豈能不戰?你當知此話無益。”
“是否有益,臣都要講。這些日子京城生變,父皇殯天,二哥三哥接連謝世,臣不欲深究其因,隻是覺得新朝若立,當與過去有所不同。”
晏慎離見狀撣了撣衣袖,不欲和他多談,暗示道:“這些話,你留到以後再講吧。”
晏慎雨卻未解其意,繼續說:“陛下是個恩仇分明的人,臣一直都知道。所以臣懇請陛下,把那些人……至少是受了牽連的婦孺和孩子們,都放了吧。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畢竟沒有做過什麼傷害您的事。”
——他指的是在全國各地廢太子和慶王的門生d羽們,他們的親眷。
“他二人多年來的經營不是白費的,孤鏟除這些也很費了一番精力,放了?那將來子要為父報仇,怎麼說?”晏慎離反問他,但心中並沒有要放人的意思。“有些人即便無辜也必須死,這是為了大局安穩。古往今來這樣的事並不少見,若是什麼都不忍,便不能為君了。”
“為了大局,為了燕國……”晏慎雨沉默半晌,抬眸道:“為了大局,就一定要犧牲掉弱者的利益嗎?
請問陛下——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