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沒說清楚,怎麼能嘲笑她笨?!
盧星橙很不開心,小嘴翹得高高的,撇開視線怒視按摩店前的三角梅。
良久。
他似乎是歎了口氣。
“小橙子。”
突然,一陣熱風吹來。
她睫毛輕顫,心臟猛地滯了一拍。
男人低緩又邪氣的聲音與按摩店裡濃鬱粘膩的香水味傳來,帶著陣陣撩撥:“聽見了沒?”
“......”盧星橙愣愣抬首看他,不知不覺間從他手裡接過錢已經到了自己手裡。
“按完自己回去。”林郇笑出聲,拍了拍他的頭。正打算離開,臨了似乎想起什麼,啊了聲,斜乜瞄她:“你......知道路嗎?”
盧星橙被他拍頭的動作弄傻了。
糊裡糊塗地點頭,抬手指了指街道儘頭拇指大的酒吧燈牌。
林郇哂笑:“行。還不算太笨。”
話落,他快步離開了。因為腿長,沒幾步就走了好遠。
望著他漸遠的背影,盧星橙驀然間有些恍惚。
恰似那年,少年因為她的緣故,被教務老師追著跑,而他卻依舊笑容明晰,比那天穿透梧桐樹的晨光還要明媚。
......
2012年九月底,中秋放假前一天。
盧星橙記得那天早上,學校門口大堵車。她比平時晚了二十分鐘到學校。
還有十五分鐘早讀鈴聲響。下了公交車,她就朝校門衝刺。
臨近上課時間,大部分學生都跟她一樣在跑。
可到保衛門的時候,盧星橙猛地停住了。
隔著條斑馬線,她看見那天幫她辦理報道的教務老師拿著一張登記表,像尊門神站在鐵門前。
而老師雙藏在鏡片後的眼睛眯起,正攔住抱著書包朝裡狂奔的一個男同學。指揮男生把書包裡的東西,全部倒進牆角邊的白色塑料筐裡。
“......”
那天清晨,天上下著毛毛細雨,天空陰沉,空氣濕冷。
盧星橙躲在校門牆角的鬆樹下,鞋襪已經被雨水打濕。
樹梢凝結的雨水一滴一滴下落拍打著傘麵。她緊扣胸前的書包,謹小慎微,仿佛裡麵藏著什麼不得了的寶藏。
她想,隻要等到上課,教務老師走了就可以了......
可從小就是乖學生的她,從不遲到早退。
當想到全班隻有她一個人不在座位上,老師問她遲到的理由時,心就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盧星橙急得快哭了。
身前走過一個人。
她下意識抱緊書包朝旁邊躲。
可那人卻停在她前麵,傘擋住他肩膀往上的位置。
“嗯?”
“你是......言俞非的,妹妹?”
傘下,盧星橙握著傘柄的手微僵,然後傘沿緩慢朝上,露出了那人的模樣。
潮濕陰冷的雨天,少年沒打傘,穿著一件黑色的無帽防水外套。頭發濕噠噠垂落在額前,細小的水珠像水晶一樣撒在他的發梢。
看見是她時,笑著露出整齊的大白牙。
“真是你啊?”少年舔了舔下唇。
盧星橙怔怔地望著眼前,因為淋雨狼狽,卻顯得更加妖媚的人。
表哥曾跟她說過,他在學校有個好兄弟,哪天要是她在學校受欺負但找不到他的時候,就去找高三(14)班一個叫林郇的,他能幫忙擺平一切。
表哥口中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高三(14)班的林郇,年級第一,這屆高三的清北苗子。
而或許也是因為表哥的那層關係,林郇對她很自來熟。
他匆匆掃了眼校門口,眉頭一皺,口氣熟稔:“上課鈴要響了,還傻愣在這乾嘛呢?走啊。”
他眼睛很亮,快走了幾步卻發現人沒跟上來。
回頭。
剛才近沒注意,他現在才注意到,小姑娘孤零零地打傘站在鬆樹下,藍白的褲腿上沾著糜爛的鬆樹葉,看樣子至少在這站了十分鐘。
林郇的眉頭高聳起,狐疑的目光落到了校門小鐵門外的教務老師臉上。
他眼球轉了轉,心中有了某種猜測,走回去,垂眸看她。語氣不善地輕吼了句:“喂。”
聞聲,盧星橙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無措。
林郇危險眯眼:“帶了違禁品?煙?還是酒?”
“?”盧星橙疑惑,粉唇翕動,剛想說話。
林郇卻忽而湊近,低頭伸進傘裡,警惕著目光盯著她的。
鬆樹葉落在雨水被路過行人踩踏出的獨有氣息逸散在空氣中,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