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乘著電梯上了樓,從包裡撈出鑰匙,醉意麻痹神經導致指尖有點顫,對了好久都沒對上孔插進去,最後發現是鑰匙拿錯了。
她又試了另一把鑰匙,總算對了,門鎖“吧嗒”一聲被打開,室內一片漆黑,比外麵的夜色還黑,夏唱瑤女士想必還在加班。
許願習慣性摸到牆壁上的開關,按亮燈光,暖色燈光渲染,這個家才顯得沒那麼空蕩。
手機“嗡”的一聲響,是那位“小號”。
奔你而來:“姐姐,生日禮物放在小區門衛處啦,你記得去拿哦!”
生日禮物?
許願眯著眼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模模糊糊中想,今年她還能收到生日禮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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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頭疼欲裂,許願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躺在床上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有些犯愣。
腦海裡一些畫麵交錯,像一場幻覺,也許是夢,夢裡有個人停在她麵前,臉看不清,說了什麼她也聽不清,記憶零碎又渾濁,隻能記得她在前麵慢慢走,他在她身後慢慢跟著,街道邊昏黃燈光把兩道影子拉得很長,像是舊了的默片。
最後,那個人笑著說:“許願,生日快樂。”
隻有這一句,她聽得格外真切,像是模糊的畫布突然被撕破,露出一角明晰。
夢境就在這裡戛然而止,頭疼把她迅速從夢裡扯出來,回到現實世界裡。
許願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慢吞吞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
9:50
居然已經這麼晚了嗎?
許願一手撐著從床上坐起身子,手指隨意劃拉了一下屏幕,指紋解鎖,手機屏幕停留在學搭app的聊天頁麵上。
她目光一掃,驀地一怔,僵直著身子劃了一下兩個人的聊天記錄,不可置信。
幾十條語音消息。
她昨天晚上是乾什麼了?
她說什麼了?
許願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住掙紮幾秒,最終還是狠心按下播放鍵。
下一秒,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遙遠得像是從上個世紀傳來的一樣,哭到打嗝,模糊不清地喊著說人為什麼那麼善變,一會兒又念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怎麼沒人祝她生日快樂,再隔一會兒又變成了“憑什麼?因為我沒那個女生漂亮?因為我沒有為了他放棄我的理想?什麼理由啊,他居然拿自己和我的理想比較?”等等,語言混亂,哭聲狼狽。
許願石化,頃刻間,一股麻意順著脊梁骨迅速竄入大腦,連帶著指尖都僵住了。
恍惚間,她很希望此刻有個黑洞,把她吸進去,讓她不用麵對這一切。
對方倒是給了她很多回應,大部分都是語音消息,她閉了閉眼,多少帶點破罐子摔碎的意思,顫著手指點開語音。
奔你而來:“姐姐你那麼好,是他沒有眼光。”
奔你而來:“他怎麼這麼對你說話啊?太過分了吧?”
奔你而來:“怎麼會是漂不漂亮的問題?是他配不上你的優秀。”
……
奔你而來:“我會一直祝你生日快樂的。”
……
奔你而來:“姐姐,生日禮物放在小區門衛處啦,你記得去拿哦!”
……
這位固定學搭的聲音一直偏軟,像陷入一片棉花糖似的,尤其是在叫“姐姐”的時候,沁了甜的,但他咬字一向清晰,清晰到有時候許願會覺得怪,有種聲音和咬字感覺並不匹配的感覺。
尷尬到窒息。
許願一隻手捂住眼睛,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碰酒了。
她猶豫片刻,指尖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又刪除,盯著鍵盤半天,抿了下唇,又打字,躊躇半天,終於把解釋發了出去。
我不摘月亮:“抱歉,昨天喝醉了,言語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