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時間。
我不摘月亮:“都十點鐘了啊。”
奔你而來:“你是要睡了嗎?”
許願指尖敲著鍵盤。
我不摘月亮:“我再背會兒單詞就睡,晚安。”
奔你而來:“姐姐晚安。”
奔你而來:“可愛貓貓.jpg”
許願盯著他發過來的表情包,忍不住笑,食指長按,點擊了保存。
他哪來那麼多的可愛表情包啊?
14天的軍訓轉眼間過去一半,比起剛開始永無止儘的軍姿、定點練習,項目更豐富了些。體驗完手槍射擊項目之後,導生領著一排人回了訓練地,邊上的樹蔭下站了兩個學姐學長,見著他們忙小跑過來,低低跟導生說了幾句。
導生點點頭,隨後舉起手裡的喇叭,問:“過兩天有個辯論比賽,以班級為單位,誰想參加來我這裡報名!名額先到先得!”
正低頭望著影子的許願一頓,慢慢吞吞抬起了眼。
陳蕉在耳邊叨叨絮絮:“參加辯論賽的話,是不是訓練可以偷會兒懶?比賽地有空調嗎?咱們參加嗎?哎,許願你參不參加?”
“參加。”許願道,聲音很輕,卻篤定。
陳蕉倒是愣了一秒,下意識抬起眼看她,詫異:“答那麼爽快?”
不太像一直遊離在集體活動外的她。
許願抿了下唇,沒吱聲,低頭繼續望影子,軍帽折下陰影,擋住她的眉眼,神色看不清晰。
此次是非政策性辯賽,題目很經典,是之前老友賽打過的辯題——死前最後的清醒,我要讀一首詩還是見一麵家人?
陳蕉陪著她報了名,同隊的是兩個男生,許願不太社交,那兩個男生雖是同班的也麵生得很,倒是陳蕉放得開,沒一會兒全混熟了。
比賽沒有設教練,新手全憑自己摸索,生澀又艱難。
四個人挑了午休時間,初步定下了論點,又針對反方可能會提出的觀點進行了一些拆解,再把辯位定下,說好回去各自在知網上查詢相關資料作為論點支撐。
陳蕉一連看了幾篇長論文,沒提取出什麼關鍵信息,趴在桌子上哀嚎道:“這個破資料怎麼難查啊!”
“沒事,找不到也沒有太大問題。”許願溫聲安慰她,“我們打的也不是奧瑞岡,也不需要那麼多資料。”
陳蕉人傻了,聽不懂:“什麼是奧瑞岡?”
許願彎唇,解釋:“直白點來講,就是政策性辯論,舉個比較簡單的例子,‘中國大陸是否應該強製收繳交通擁堵稅’就是一個奧瑞岡辯題。”
陳蕉似懂非懂,她拿手撐著下巴,定定瞧了會兒許願的眼睛,許願下意識眨了眨眼,不知道她在瞧些什麼,剛要開口問,冷不丁聽見她問了個問題:“你是不是以前就是打辯論比賽的?”
許願頓了下,手指往裡蜷了蜷,唇角微抿,睫毛顫了顫,漸漸垂了下去。
“沒。”她道。
中學時期,一切全以學習為主。高一入學時那場新生杯是唯一一場她打過的辯論比賽,那場她拿了最佳辯手,所有人都在為她喝彩,評委誇獎她,結辯思路清晰、天賦高、攻擊直中要害……於是她興高采烈拿著獎狀回了家,驕傲得像個孔雀,昂著下巴隻等著人誇讚。
夏唱瑤女士接過獎狀,無聲盯了半天,眉頭一點點皺起來,不說話。
世界安靜了很久,而她的期待在她的沉默中一點一點崩塌瓦解。
“媽媽不太懂這個。”夏唱瑤女士終於抬起眼,直視她的眼睛,“拿了這張獎狀,高考能加分嗎?”
許願頓住,手指攥住衣角,低聲辯解:“高中作文改寫議論文了,辯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