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第二聲門鈴又被按響,她吸了吸鼻子,起了身磨磨蹭蹭走到門口,掀開貓眼瞧了眼外麵。
是謝驚休。
許願拉開門。
她沒看他,努力克製了下情緒裡的煩躁,開了口:“怎麼了?”
謝驚休低眼,望清她的那一秒,身子一頓。
他不說話,許願更煩了,掀起眼皮子盯住他,語氣很重,難得的差:“有什麼事嗎?”
謝驚休彎下腰,目光落在她的眼角,定定望了很久,許願就這麼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帶點倔,帶點躁,久到她眼睛都酸了。
他歎了口氣,嗓音柔下來。
“眼睛怎麼紅了?”
許願一下垂了眼睛,避開了視線,沒吱聲。
他靜了一秒,又開了口。
“不是說不怕打雷嗎?”他掌心朝上,朝她攤開來,一顆巧克力靜靜躺在他手心,“剛在口袋裡摸到一顆巧克力,想送給你,所以就過來了,吃嗎?”
許願頓住,怔怔盯著他手裡那顆巧克力,手指往內蜷了蜷,眼睛越來越酸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噴湧出來,擊中了心臟,暖的,卻偏偏堵得心口發澀。
她張張口,最後道:“吃。”
嗓子有點啞。
許願接過這顆巧克力,指尖輕輕觸碰到掌心,一觸即離,隻餘下一點癢。
她笑了,眼睛還紅著,低頭看鞋,回答了他第二個問題:“剛才不怕,現在有點怕。”
謝驚休認認真真望著她:“那要怎麼樣,你才能不害怕呢?”
許願揚了揚手裡的巧克力。
“可能……”她深呼了一口氣,重新抬起眼直視他,樓道裡的燈光很亮,她的眼睛也很亮,淚光被眨下去,她說,“吃完這顆巧克力,就不會怕了吧。”
謝驚休仍維持著彎腰平視她雙眼的姿勢,衣領隨著傾身的動作微微蕩下來,整個人被燈光籠得邊緣模糊朦朧。他忍不住抬了抬手,最後什麼也沒做,隻捏了捏指節,慢慢插回了口袋裡。
她猜外麵還在下雨,但她現在聽不見。
許願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又笑了。
“謝驚休。”她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
她唇角一彎:“原來你不怕打雷啊。”
怎麼又被她發現了呢?她想。
-
一夜無夢。
那夜的後來,陳蕉回了電話,沒問什麼,隻是非要和她連著麥睡覺。
許願有點茫然:“你是怎麼了?”
“你知道你現在對麵那房間住的誰嗎?”陳蕉咬牙。
“謝驚休啊。”
“所以我不放心啊。”陳蕉理所當然,“連著麥我安心一點。”
她又開始了,嘮嘮叨叨跟許願吐槽謝驚休,講他壞話。
許願躺在床上,聽著,不時“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陳蕉講了好多好多,忿忿不平,大部分是兄妹間的打鬨小事,許願聽著覺得挺有意思的,雞飛狗跳的彼此嫌棄。
夜漸深,雨聲終究漸漸輕下來,困意漸漸上頭,她閉上眼,神誌逐漸不清晰。
“陳蕉。”最後的最後,她模糊的清醒呢喃道,“他沒你說的壞。”
“頂多就是,愛騙人了點。”
但是,愛騙人又何妨呢?
也許他沒表現出來的那樣無辜、可憐、乖巧……又何妨呢?
意識朦朧,她卻清醒地知道,她沒那麼在乎那些。
-
周二社團招新正式開始,林蔭路一整條上擺著各種桌子,邊上立著各個社團的招新海報,人來人往,吵吵囔囔,擠在熱門的社團桌子前留著聯係方式。
今天太陽大,人一多,天更熱,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