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棋局(1 / 2)

我見青雲路 銀燈花樹 4563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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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雅致的院子裡,樹木蔥蘢。

周南絮換了一身輕便的袍子,全神貫注地練劍。木劍雖輕,揮出時卻每每裹挾著勢不可擋的鋒利。

樹葉被劍氣卷著,在半空紛亂地飄浮。花瓣片片凋謝,零落如雨。草木的清鬱同芬芳的花香揉碎了混雜一體。清脆的鳥語在呼喚著夏至。

崔晚折閒適地窩在樹蔭下摩挲著書脊,目不轉睛地盯著周南絮靈動的身影。

王又安遠遠地就將這一幕納入眼底,不由失笑。一走近,就促狹地打趣:“崔師弟的這本書照這樣看下去,猴年馬月能翻得完?”

崔晚折一個激靈收回了目光,連忙起身,抖了抖滿身的花葉:“王師兄還是這樣嘴巴不饒人。”

周南絮流暢地比劃完最後一招劍式,才利落地收劍,英姿颯爽地湊到兩人跟前:“是那線人又遞來什麼話嗎?”

那日管事的老伯點出她身份後,她便徑直找上了王又安,一問究竟。才知曉白長老倒底不放心她,偷偷背著她父親托了崔氏的線人暗中照應自己。

那線人自然爽快答應了,找王氏安排崔晚折時,乾脆跟王又安漏了底,把她來曆一同抖落出來。

不過周南絮試探了王又安幾句,發現這線人還算周全,留了個心眼,隻道她是白長老的親傳弟子,修煉遇到了瓶頸,打算借這次遊學大會找找機緣。至於崔晚折,也是順帶跟來的。

儘管近年上域與下域幾乎斷了往來,太虛劍宗早些時候同其他宗門還是有些交情的,因此崔玨的名號在同輩之中是極為響亮的。

然而藏玉閣卻在張之涯有意促使下,完全隱於人後。兩宗更是嚴令禁止外傳周南絮的消息。

是以世人隻有在崔玨口中偶然聽說藏玉閣的那位少閣主是個天賦不在其下的少年英才,卻連她姓甚名誰、是女是男都無從知曉。

因此王又安再心思敏捷,無論如何也難猜到她的身份。畢竟誰能想到天才不等顯露人前就先隕落了呢。

周南絮自嘲地想著,但她麵上卻沒有流露分毫。

王又安意味深長地朝二人望去:“非也。我今日是來提醒周師妹,七天後天海鏡就要開了。”

崔晚折的神情漸漸凝重,他低聲詢問:“走了多少人了?”

王又安笑著伸手比劃了一個數。

崔晚折呼吸一窒,恍惚地喃喃自語:“就剩我們了。”

周南絮早已預料到,很快接受了事實:“那不是更好,人少也清淨。”

王又安冷不丁飛來一句話:“周師妹果真不怕死嗎?”

周南絮篤定道:“若能解我心結,死又何妨?”

不知哪裡觸動了他,他突然爽快大笑起來。

他問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都是修士,豈能看不出周南絮平日修煉時間斷性就會出現靈氣枯竭的毛病?周南絮沒想過能瞞住他,就直言告知了自己因心結修煉出了岔子。

此行前往天海鏡,可謂凶險至極。因為天海鏡考驗的不是修為,而是人心。

王又安的目光掠過她的頭頂,聲音輕得弱不可聞:“我卻想活著。”

周南絮本來低著頭在撣落衣袖上殘餘的葉子,她突然抬頭,險些撞上他的下巴。她疑心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王又安又恢複了那副從容自在的模樣。他慢慢將一瓣皺巴巴的花從她肩膀上撚出,莞爾一笑:“沒有,沒什麼。”然後垂下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崔晚折忽然冒出一句:“他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