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薑舟卻感受到了近乎化為實質的壓力。
他捏緊手指,呼吸亂了一瞬。
“不是的……”
緩了良久,他鼓起勇氣接著道:“在這個屋子裡,的確有一個我在意的人,我願意試著去了解他……如果相處的來,也許還會答應他的告白。”
“隻不過……”
他抬起眼睫,姣好的麵容暴露在台燈之下,很快又低下去,像是羞怯:“隻不過我不想被彆人看著,我想單獨說給他聽。”
他的周圍,幾個男人麵上空白了幾秒。
薑舟這句話無異於暖陽在狂風暴雨中露出尖尖一角。
一道無形的光線穿過密布的烏雲,溫柔地撒在了潮濕的土地上。
腦海中的暴雨聲漸停,惡劣的想法也被按下了暫停鍵,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密密麻麻的不斷攀升的愛意與希冀。
“是誰?你想跟誰單獨說?”
許少虞蔚藍的眼睛亮起,玻璃一樣透明璀璨。他低聲喘息,尾音透出極大的難耐,懇求他心尖上的人能給予片刻的回應。
“……”
秦誦一直以來遊刃有餘的態度也有了轉變,他神情有片刻恍惚,宛如煙花直接在大腦中炸開,耳朵嗡鳴不止。
回神後,他直起上身,長腿蜷曲半跪在薑舟身前,聲音沙啞:“說出來舟舟,那個你在意的人。”
耳邊吵得要死。
簡幟言眸子不悅地閃了閃,可薑舟一人就占了他全部的心神,他一顆冷硬的心因為他剛剛的話語化成了水,半點也顧不上其他。
順勢抬起薑舟的下巴,他迫不及待去看薑舟無焦的眼睛,想從中找到答案。
儘管在薑舟口中,不被他接受的人統稱為‘彆人’。
——被選中的人,才是被他劃分為親密關係的幸運者。
可這比一昧地拒絕要好太多了不是嗎?
他們有多難以承受被忽視的痛苦,此刻就有多欣喜於愛人難得的主動。
更何況,幾人誰都不認為自己會是那個可憐的脫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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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舟下頜被人勾起,眼睫不安地抖動了幾下,那雙蜜色的眼珠晶瑩剔透,細看像是含著淺淺的鎏金,一如既往的乾淨見底。
碰著他的人呼吸加重,手上力道變大,薑舟吃痛地嗚咽了一聲,傷心害怕的神色一閃而過。
“彆再追問了……”
他沒有直接說是誰,反而伸手去推身邊的人,不論是誰一律推開,“我現在是不會說出來的。”
有人發出不滿的歎息:
“理由呢?”
“什麼時候會說?”
薑舟麵上秀眉蹙起,他察覺到眼睛上的癢意,忍不住揉了揉眼。
眼瞼被他揉的粉紅,看起來委屈巴巴的:“我不知道,至少……要過了我男朋友的頭七。”
“他才剛走不久,你們彆太過分了。”
一時無人出聲。
薑舟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心裡有些慌張。
今天是男友自殺的第五天。
按理說,他作為唯一親近的人,應該要主持舉行頭七的祭祀才行。
這是個很好的理由,薑舟打定主意要用男友屍骨未寒的借口拖延時間,不管怎麼說也要度過目前的困境。
然後……
他悄悄摸到衣服的口袋,裡麵裝著玩家離開前交給他的,隻能使用三次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