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誦修長的手指卷著袖口的邊緣,慢條斯理:“我是被舟舟邀請來的,名正言順。”
他狀似好意地提醒,“倒是你,許家的小公子,你如果再繼續鬨下去,沒準進去的地方就不止精神病院了。”
許少虞:“被邀請來的是我才對。”
他們一言一語,誰也不退讓地交鋒著。
薑舟心臟懸著,腳步虛浮,不住地後撤,可還沒退幾步,後背卻忽然撞上一個冰涼堅硬的胸膛。
一隻手順勢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輕不重的,卻讓他不能動彈半分。
身後,簡幟言渾身沾著水汽,正在不停往外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也不知在雨裡找了他多久,那身高定的衣服都濕的不成樣子了。
此刻,他正一手按著薑舟,一手握著他故意丟在石碑前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隱隱可見一大堆的聊天記錄。
而最上方的一條,正是薑舟發給兩個男人的。
“看來舟舟早在昨天,就已經打定主意要通知他們過來,”簡幟言微微一笑,端正的五官仿佛蒙上了一層塵埃,“所以寶貝,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嗎?”
三個人,竟全部到場了。
薑舟全身陷在簡幟言的臂彎裡,最先升起的,不是被追求者當麵抓包的慌亂,而是計劃全然作廢、並且一發不可收拾的恐懼。
因為靈位有了反應——它在發熱。
從剛剛開始,這塊木頭便宛如活過來似的,在薑舟懷中亢奮地散發著溫度,沸水一樣沸騰著。
薑舟按著木塊,手指隔著口袋都能感覺到它燙人的熱度,他驚疑不定,下垂的杏眼睜開,眉眼染上了幾分真真切切的無助。
——靈位感應到了沈清。
——可沈清究竟是誰?
他分不清,甚至頭腦越來越混亂了。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寶寶,我那明明隻是個小NPC,卻比玩家還要賣命工作的寶寶,你儘力了嗚嗚嗚嗚嗚】
【我感覺boss是簡,直覺】
【不對吧,我覺得秦才是,他太遊刃有餘了】
【許也很瘋批啊,不能小視】
【我才不管是誰!!嗚嗚嗚我老婆都被嚇哭了,這些該死的混蛋!】
【老婆不哭,我親親親!S級玩家都心黑的要死,保命手段多的是,就算在領域裡待上十天半個月也死不了,不用著急救他】
【我沒看錯吧,臭狗們好像都在生氣,不是我說,他們憑什麼生氣啊?不就是被老婆騙了一次嗎,心眼小死了】
【就是,大度的男人才能進我老婆的後宮,老婆還願意哄你們就偷著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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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舟太陽穴突突地跳,焦灼的情緒順著血管湧到了他的全身,以至於他抓著靈位的手指泛白,關節都沒了血色。
薑舟感受到幾道隱晦難辨的視線在盯著他看,就連最為激動的許少虞都停止了爭辯。
陰暗、粘稠、癡迷溢滿了他們的眼睛。
“舟舟叫了不止我一個人嗎?”秦誦為難道。
“這可就讓我看不明白了呢。”許少虞歪頭。
“或者是因為寶貝對我們誰都不滿意,”簡幟言笑意加深,堪稱寵溺地用指腹抹掉薑舟臉上的水痕,“老公來猜猜寶貝在想什麼好不好。”
“你討厭我們,所以故意做出了這個惡作劇,是這樣嗎?”
薑舟被他從身後圈住,跑不掉、走不脫,隻能被他抬著下巴,將白嫩的小臉暴露在一道道視線之下。
他抓著男人的手指搖頭:“不,不是的!”
“那就是寶貝過於花花腸子,交往一個男友根本滿足不了你,所以才腳踏三隻船,將我們幾個耍的團團轉了。”男人歎息。
這話一出,薑舟更為惶恐。
許少虞惡意滿滿地拉長了嗓音:“老婆原來是個小花心。可你人長的小,這麼貪心真的好嗎?全吃下去會被撐壞的吧。”
秦醫生也問:“是這樣嗎舟舟?明明這麼單純,像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心裡卻想被不同的人灌滿嗎?”
“嗚……”
薑舟被嚇哭了,眼圈紅紅的,淚珠隨著抽泣從臉頰滾落,睫毛都哭濕了粘連在一起。
蜷曲的睫毛蝴蝶似的抖個不停,他一個勁的搖著頭,看起來脆弱到了極點:“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薑舟用手抹淚,可身後的男人並沒有憐惜。
簡幟言抓住了他的手腕,溫和又堅定地移開了,讓他染淚的眉眼避無可避。
他們團團將他圍著,密不透風,目光驚悚而貪婪地注視著啜泣不止的眼盲美人。
薑舟長得精致漂亮,一看就是嬌養著長大,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小男生。這會長長的眼睫掛滿了淚,雨中海棠一樣清麗,笑著時兩顆梨渦又甜又暖,被弄哭了也好看得緊。
咕咚一聲——
不知是誰喉結滾動,吞咽著口水。
薑舟察覺到有人碰了碰他的耳朵。
接著有人摟緊了他的腰。
他們都沒有說話,這讓薑舟也隱忍著不敢吭聲,連呼吸都淺的厲害。
“舟舟喜歡人多,可老公卻沒有跟人共享老婆的癖好,這該怎麼辦?”簡幟言故作苦惱。
“幟言……”薑舟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乖,彆撒嬌。”簡幟言無動於衷。
“我想到一個好辦法,”數秒後,他再次開口,“我會將舟舟放開,舟舟如果還有力氣,就自己站起來。”
“十分鐘,”男人低眉斂目,溫熱的唇說出涼薄的話,“十分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