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曄再不理睬,心裡卻並不像麵上這般淡漠平靜。
他患病多年,厭女症,厭食症,抑鬱症,這些病症的根源都在京城那個女人身上,四歲那年,他去給那個女人請晚安,她拿出來親手做的桂花糕。
他吃得正香時,那個女人附耳對太監說不想侍寢,想辦法撤了她的牌子,太監說她半年沒侍寢了,惹怒今上對她沒好處。
那個女人說如果今上對其他妃子沒興趣了,那就納一批年輕貌美的進宮。
等到太監退下,那個女人望著紗窗外,喃喃,“弈容哥哥,你可知我為你守身如玉好辛苦……”
當朝皇後,他的生母,為野男人守身如玉!瞬間,桂花糕不香了,他吃不下去了,匆匆告退,回到太子府嘔吐不已,直至吐出來膽汁,之後看到任何食物都惡心反胃,禦醫會診他得了厭食症。
接踵而來的是抑鬱症,嚴重的時候,他把自己關在黑屋子裡,冰窖裡,不見任何人。
到了他十二歲,府裡突然多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輕婢女,看他的眼神,令他想起那個女人望著窗外的眼神,一模一樣,他特彆膈應。
那個不忠於父皇的女人,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不是她生出來的,寧願自己是從石頭縫裡長出來的。
但是那個女人已歿,多年以來,赫連曄以為自己的病無藥可解,隻能苟延殘喘。
至此,赫連曄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唐綰妝和那個姑娘一樣,也是他的藥。
那日中午見了唐綰妝,聞見了她做的串串的香味兒,等他回了王府,廚子早已做好了飯菜,他吃了不少竟然沒吐,還沉沉午睡了半個時辰。
幾日沒見唐綰妝,赫連曄又食欲不振,失眠多夢,今日專門等她收了攤兒過來確認一下,究竟是她還是她做的東西是他的藥,已經確認了,她是他的藥。
“唐綰妝很喜歡你,你對她也有感覺是不是?”玉重樓以扇掩嘴嗤嗤笑出聲,“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我們謫仙似的王上也有這一天啊,一個舊愛,一個新歡,我很好奇,王上最後會栽在哪位美人的手裡。”
玉重樓的調侃如一記大錘砸在赫連曄的胸口,“聒噪!”男人指尖壓住眉心,毫無疑問,那個姑娘是他的正妃,唯一人選,至於唐綰妝,蓄意對他施為美人計,玩火自焚純屬咎由自取。
“烤羊排香不香?”玉重樓希望唐綰妝最終勝出,不遺餘力幫忙。
“差強人意。”赫連曄意興闌珊,他不是那種貪圖口腹之欲的庸俗之輩。
那晚那個姑娘在他身邊,他也一樣吃得香睡得香,重點是一輩子的枕邊人,怎麼也不能選個毒蠍子。
玉重樓嘖了聲,“反正我覺得你們很般配,本來要早點告訴你,現在才有機會,先前搜尋那個姑娘的下落,我倒是碰巧得知鎮國候從天而降一個女兒,不是彆人,正是唐綰妝。”
赫連曄緩緩張開眼睛,湧起興致,玉重樓繼續,“唐綰妝對村人說自己失憶了,沐月村裡正夫妻養大了她妹妹唐綰雪,也就是那天你認錯的那個粉裙女子,裡正妻子黃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