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說了?回村遇見了什麼麻煩?”赫連曄聽侍衛稟報說唐綰妝回城後一直悶悶不樂,所以如此一問。
“她沒說什麼,她不是那種喜歡借助男人解決麻煩的女子,不過,她以為你生病了,我解釋說你隻是私事繁忙,她又猜測你忙著相親,我讓她彆胡思亂想。”玉重樓也盼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因此知無不言。
刹那,赫連曄一腔陰霾放晴,食不言,優雅享用著飯菜,腦補著美人烹飪飯菜時的專注神情。
見赫連曄唇角揚起放不下來,玉重樓向窗外翻了個白眼,起身,聲音不低不高,“王上,我去午睡了……相思病而不自知的人真可怕,愛她就娶回家唄!”
目送玉重樓的背影消失不見,赫連曄的唇角才放平了,明日還是不去唐記食府,他倒要看看唐綰妝還怎麼裝下去?
如果唐綰妝來王府找他,那就是依舊把他當獵物……甚好,他樂在其中。
曾經,許多對手把赫連曄當做獵物,最後反而成了赫連曄的獵物,人生第一次等待中意的美人淪為他的獵物。
如果唐綰妝不來王府找他,那就是把他當做萬千食客之一……單是這樣想想,赫連曄就氣的不行。
翌日大清早,赫連曄剛剛結束晨練,邱管家來報,“王上,唐記食府唐掌櫃求見!”
赫連曄晨練後習慣沐浴更衣,聽了邱管家的稟報,他嗯了聲,腳步未停回房沐浴,邱管家隻好隨行恭候在屏風外等回話。
精致的雕花楠木屏風圍出一方天地,赫連曄站在浴桶中擦洗,水花飛濺之間,但見寬肩窄腰大長腿,無不彰顯男人之颯爽精壯。
沐浴更衣後,赫連曄不緊不慢地抿著一杯藥酒,“她找本王何事?”明明心裡得意的不行,篤定美人這是等不及了,找上門了,麵上,赫連曄四平八穩,疏離的不行,欣賞著最中意的獵物入局,他這個獵人樂在其中。
邱管家不知道自家主子的這些彎彎繞繞,如實說道:“唐掌櫃說……她手頭拮據,有意找王上借三千兩銀子,可以付利息。”
是的,唐綰妝真的來到了靖王府,正在客廳候著呢!
昨晚她做夢了,夢見靖王放棄兵權自刎身亡,高大如峰的男人倒在血泊中,那張臉慢慢變成了晏少君的臉……她嚇醒了。
思來想去,唐綰妝決定登門拜訪靖王,這個原書中的美強慘男二,唐綰妝想看看她能否改變他英年早逝的悲慘命運。
借錢是唐綰妝臨時想出來的點子,有道是借錢見人心,如果靖王心腸柔軟慷慨解囊,那她就努力高攀上靖王,慢慢混熟了以後可以合夥做生意,可以詩酒趁年華暢談人生苦短,生命彌足珍貴。
正想得好好的,邱管家出來回話,極儘委婉,“唐掌櫃,王上不見你。”
邱管家知道自家主子在唐綰妝的身上默默投入了頗多人力財力,但是人家找上了門,主子又彆扭起來,他難窺主子意圖,本能地不想得罪唐綰妝。
“邱管家,你可以轉述一下靖王爺的原話嗎?沒事兒,再難聽我也受得住。”唐綰妝察言觀色,直覺邱管家有所隱瞞。
邱管家猶豫再猶豫,“這個……她缺錢怎麼不找鎮國候?本王不是她爹,找錯人了……這是王上的原話,對不住了,唐掌櫃。”
唐綰妝微微挑眉,淡淡地笑了笑,撒謊麵不改色,“邱管家,我曾寫信向父親求助,但是一直未等到回複,今天冒昧登門打擾了,告辭!”
唐綰妝這份善解人意的賢淑涵養,在世家女裡也是一枝獨秀,邱管家麵上不顯,心裡甚為讚賞。
吩咐兩個家丁護送唐綰妝回店,繼而邱管家看著茶幾上唐綰妝帶來的這盒雲片糕,想了想,最終親自給赫連曄送過去。
書房中,赫連曄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這盒吃的,聲線低沉,“她負氣走了?”
邱管家轉述了唐綰妝的那番話,赫連曄聽完唇角微挑,真是隻小狐狸,懂得把唐遠川拉出來化解難堪,他在唐綰妝身邊放了那麼多人,當然清楚唐綰妝並沒有給唐遠川寫過信。
先前赫連曄之所以發脾氣給唐綰妝難堪,是因為突然意識到他的獵物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貌似唐綰妝又有了新目標,靖王,喜新厭舊放棄了他,把靖王當作了新目標……赫連曄吃醋大於生氣,沉迷於狠吃自己的醋而難以自拔。
此刻,赫連曄心情好了一些,吃了一片雲片糕,鼻端縈繞著空穀幽蘭的淡淡香息,一下觸動了名為相思的開關,不絕相思如出閘洪水,真的想她了,幾天不見仿佛分彆了很多年。
赫連曄想念唐綰妝那嬌軟的嗓音,想念佳人的笑容,那滿滿癡戀的眼神,總之想念唐綰妝的一切。
吃完了一盒雲片糕,赫連曄後悔了,後悔給了唐綰妝難堪,她那般倔強又那般嬌弱,怕是心裡委屈的不行,一個人躲屋裡哭腫了眼睛。
整個上午,看治下各地的折子,赫連曄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柏知府求見商談軍餉事宜,赫連曄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不見,他又放不下身段去唐記食府找唐綰妝,真是煩躁的不行,最後練字也心不在焉,終於熬到了午飯的點兒,坐車前往唐記食府。
今天的小灶午飯,唐綰妝早早就做好了,她草草扒拉幾口飯菜填飽肚子,細細交代了福康一番,然後便帶著兩個夥計離開唐記食府,堪稱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
玉重樓依舊是蹭飯第一名,他正要把一半飯菜打包入食盒,見赫連曄來了,放下了食盒,笑著給赫連曄拉開椅子,擺好碗筷。
看不見唐綰妝的人,赫連曄雖心癢難耐卻故意忍著不問,不然顯得他多稀罕那個人似的,一頓飯下來,他的腦海裡充斥著一幅畫麵,唐綰妝躲在屋裡蒙著被子啜泣不止。
飯後,福康送上來茶水,赫連曄似是隨意一問,“她呢?”
福□□怕說錯話,小心翼翼,“唐掌櫃說要練習騎馬射箭,向我打聽哪家馬場好,我說了城南馬場,她就帶著兩個夥計走了。”雁州城南隻有一家馬場,在赫連曄名下。
赫連曄溫然的眸光緩緩冷冽如冰川,起身去了前麵的三樓,玉重樓跟過來,笑著說兩人好久沒有下棋了,他手癢的不行。
第一盤棋,玉重樓輸了,他習以為常,“王上,再來一盤?喲!下雨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要麼你給唐掌櫃送把傘表示一下關心?你們好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赫連曄聽力驚人,早就聽到濃密的雨聲從城南方向壓過來,腦海裡早就充斥著一幅畫麵,美人被淋成了可憐兮兮的落湯雞,瑟瑟發抖……等待著和馬場的主人靖王邂逅一場。
從福康嘴裡得知唐綰妝的去向後,赫連曄篤定唐綰妝從福康那裡套出來那家馬場是靖王的產業,他不由自主地狠狠吃醋生氣,吃靖王的醋,氣唐綰妝喜新厭舊,水性楊花。
即便如此一心二用,赫連曄也輕鬆地贏了一盤,此刻,玉重樓隨意一說,正好精準說中了赫連曄的心思,他薄唇抿了抿,醋意十足,“沒教過你做事需心無旁騖?人家不戀我了,改戀靖王了,借錢被拒反而迎難而上,隨她去。”
雖然玉重樓不清楚借錢梗,但是濃烈的醋味兒撲麵而來,他被灌了一肚,王上吃醋了,猛吃自己的醋,這事兒真新鮮,不是他親眼所見,打死他,他也不信。
早知道有今天這個困局,當初他就該直白地告訴唐綰妝,晏少君就是靖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