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輕饒了她?
“綰妝,你的未婚夫黃二狗找到了,死了,屍首在村口歪脖子楊樹下,卷了蘆席。”赫連曄一字一頓,一雙鳳目盯著唐綰妝,留意著她的神情變化,暗自有些擔憂。
如果唐綰妝聽聞噩耗而失態悲慟大哭不止,他要如何哄好?
那他就說唐綰妝那死鬼未婚夫陰差陽錯立了一件奇功,因此朝廷特賞銀萬兩給唐綰妝這個孀婦未亡人。
如果還不管用,那就再加上一些宅子,鋪子,良田等等,直到唐綰妝不哭了為止。
事實上,唐綰妝聽聞噩耗後內心毫無波瀾,黃二狗本是她杜撰出來的工具人而已,她對黃二狗沒什麼真情實感,隻不過,腦海間驟然閃過某個花魁小弟弟背身而臥的畫麵,臥姿那般挺拔如峰……令她耳熱臉燙,心頭鹿撞。
“唐裡正,你有未婚夫!?”陳丕聽聞噩耗,甚為吃驚,不過毫無被欺騙的憤怒,他尋思著唐綰妝定然有難言的苦衷才選擇隱瞞。
“陳丕哥,我不該瞞你,我有過未婚夫,走散了,沒想到我和他已是陰陽永隔,還有,我和他有過夫妻之實,我懷孕了配不上你,我會生下養大孩子們,他泉下有知也該死而瞑目了。”唐綰妝索性將先前打好的腹稿略略改動一下都說了出來,心裡了然,這樁親事算是徹底被赫連曄攪和黃了,可是,她坦然心安的不行。
赫連曄一看唐綰妝沒有掉一滴眼淚,不由得頗為感慨,和唐綰妝有過夫妻之實,還令唐綰妝有了身孕的那個黃二狗死了,也沒博得孀妻的一滴眼淚,嘖,好慘,比他慘多了!
唐綰妝以為,陳丕聽了她這番話會憤然放手,沒想到陳丕愈挫愈勇,一副癡漢情深的模樣。
“唐裡正,我不在乎你以前怎麼樣,我還是想娶你為妻,你想生下前未婚夫的孩子,那就生下來,我會把他們當親生的養大了,以後你不願意再生新孩子,我也不會逼迫你的,能娶到你做妻子,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以後賺的錢都歸你,我儘快再買一支好看的步搖送給你,那你今天能收下聘禮答應嫁給我嗎?”
唐綰妝毫不猶豫,從袖袋拿出七兩銀錠子,放到桌邊,語氣真誠,“陳丕哥,你買的步搖也應當算在聘禮內,所以步搖摔碎了和我脫不了乾係,我應當賠給你,今天的事情,你最好都忘了吧,權當是我們坐一起吃了頓家常便飯而已。”
陳丕一臉的期待迅速散去,滿目頹然,喃喃,“為什麼?”
唐綰妝撇開視線,語氣淡然如常,“我就這樣了,你不一樣,你有大好的錦繡前程,未來可期,他日,你功成名就之時,不乏出身好的世家女任你挑選為妻。”
陳丕的眼裡重新燃起希望的光亮,正要說他並不想娶什麼高門世家女,隻想娶唐綰妝。
赫連曄眸光陡然淩冽,冷沉開腔,“陳丕,強扭的瓜不甜。”
睿智無情又狡猾如狐的美人尤為絕色,她這樣說就是已經把陳丕淘汰出局了,陳丕還欲不知好歹地糾纏不休,真夠蠢的。
聞言,陳丕心底警鈴大作,傳言靖王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