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屋裡毫無回應。
唐綰妝四下看了看,見不遠處的石桌上有盞氣死風燈,旁邊還放著火折子。
她走過去拿了火折子,提著氣死風燈,推門而入,頓時,柔黃的燈光照亮了屋內,唐綰妝呆住了。
一組紅漆雕花屏風堪堪擋住了內室的門,屏風上貼著一副喜聯,上聯是“鴛鴦帳香玉人來”,下聯是“錦繡帷動雙影憐”,橫批是“郭柏峰與唐綰妝白首偕老”。
在屏風前擺著一張紅漆翹頭香案,上麵擺放著香爐,鬆香和一對花燭,香案旁邊的一對紅漆木雕案幾上各放著一套男女喜服。
不多久,郭柏峰折返,大步衝進來,看著火盆中縷縷煙霧繚繞的灰燼,臉色突變,“小祖宗哎!你一來就放火,你燒了什麼啊?”
唐綰妝平靜地看著一盆灰燼,語氣認真,“燒了你那副喜聯幫你糾錯,你大哥如果看見了,就會心生不悅,我希望你們兄友弟恭。”
郭柏峰低低嗚咽一聲,猶如被主人遺棄的幼崽一般,他哭喪著臉,語氣頗為肉疼。
“唉,我貼喜聯時還想著和你拜堂呢,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就免了,直接夫妻對拜進洞房,那副喜聯,我挑了整整一天,花了一兩銀子買的,唉,一兩銀子化成了灰。”
唐綰妝從袖袋中摸出一錠銀子丟過去,“呐,補給你,橫批也是買的?”
郭柏峰快樂地掂了掂銀錠子,搖搖頭,“沒用買的橫批,我寫了自己的心裡話。”
用火鉗翻了幾下灰燼,確認那副喜聯都燒成了灰燼,唐綰妝語氣淡然如話家常,“你這份心思,最好是爛在肚子裡,喜聯燒了,這場鬨劇就算過去了,等幾年後你回頭再看,隻會覺得不過是你年少一場輕狂罷了。”
郭柏峰就像是做了一場春夢,春夢了無痕總是有些遺憾,猛地想起了什麼,“喜服呢?”
唐綰妝指了指內室,“我把兩套喜服放到內室衣櫥裡了,你最好把內室恢複原樣,如果你不想失去你大哥對你的愛。”
“你怎麼總是拿我大哥壓著我?好像你和我大哥很熟似的!”郭柏峰嘴上不情不願的,卻還是快步去了內室,一頓風卷殘雲般的拾掇。
等到郭柏峰拾掇完了去了廚房,見唐綰妝已經生了灶火,他指了指水缸旁的籃子,“呐!我從菜園挖了這麼一籃子,你看咋吃呢?”
唐綰妝早就看見了這一籃子鮮貨,帶著泥的土豆,紅薯和帶殼鮮花生,“你等我燒鍋水,你把花生洗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