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郎走了,立在風中的唐綰妝狠狠地自卑了,低垂著素來要強的腦袋,猶如桃花般嬌豔的臉,明明笑著,卻比哭還要難看幾分。
她不過是個花瓶,娶回家還容易給丈夫戴綠帽子,並且她還是未婚先孕,那麼好的赫連曄怎能不知娶妻娶賢不娶色?
那麼完美的赫連曄怎能甘心情願做接盤俠?
一連三頓飯,唐綰妝都在食盒中放了字條,“少君哥可以點菜”,但是過來拿飯的侍衛什麼也沒說,她做什麼就拿什麼。
唐綰妝心裡像是揣了九隻小貓,九貓撓心,難道赫連曄沒看見字條?難道字條被誰偷偷丟掉了?難道是她做的飯菜根本沒人吃?都倒掉喂狗了?或者是赫連曄已有新歡了?
越想越不堪,像是被丟進了臭泥沼,爬也爬不上岸,隻能一點點地深陷進去,唐綰妝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天上午,唐綰妝去找了郭柏清,不過沒敢吐露一絲愁苦心緒,郭柏清可是暗戀了她十年的儒雅學長,身後還有郭青梨,郭柏峰和郭家,她不忍心拖他們入泥沼,唯有悲喜自渡。
由於村子裡的路都是土路,遇上了下雨天便泥濘不堪,村民出行很不方便,所以唐綰妝提議修一條路,連通沐月村和郭莊的漁場。
郭柏清笑著說好,索性把兩個村子到雁州城的路一並修了,唐綰妝欣然同意,兩人又商量了一下人力和銀錢方麵的投入。
“綰妝,你哪天回城裡?”郭柏清了然,赫連曄在城裡,唐綰妝定然不會在村裡住太久,臨彆前忍不住問了句。
“柏清哥,這邊暫時沒什麼事了,我下午回城。”唐綰妝回城要忙那頭的生意,而且還想試試赫連曄的態度。
“好,那我這裡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安排近侍給你遞書信。”郭柏清眉眼清雋,儼然就是溫和長兄的既視感。
“好,你記得不要太操勞了,爭取我們下次見麵時多長幾斤膘。”唐綰妝看著郭柏清如修竹般清瘦,不由得擔心他的身體。
郭柏清笑著頷首,目送唐綰妝的馬車離開,眼神是極致的戀戀不舍。
愛情中毒症狀之一就是患得患失,唐綰妝便是陷於這個漩渦,糾結著赫連曄到底愛不愛她。
她寫了三張字條猶如泥牛入海,這證明赫連曄不愛她了。
海濱小院的看門侍衛中,有兩個在王府廚房做過幫廚,赫連曄特意調派過來給她打下手,證明赫連曄愛她……好像這樣子判斷愛不愛,有些幼稚了。
回到小院,唐綰妝剛擦了把臉,唐長平來了,“妝娘,雪娘讓我給你捎話,她上午回城裡的州紅司了,因為她聽柴江說二皇子已經到了這邊,還說你彆給她做月子餐了,以免讓彆人起疑心。”
送走了唐長平,唐綰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今天早上,唐綰妝親自給唐綰雪送過去月子餐,那時,唐綰雪也沒提一個字要回城裡,現在突然來了個先斬後奏,唐綰妝懵了,罷了,依著唐綰雪的意思便是。
揣著心事,唐綰妝做好了午飯也沒有什麼胃口,還剩下一些楊梅,她一並拿到馬車上,吩咐夥計進城後先去一趟州紅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