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思賢再也沒有心思練字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疲倦地揮揮手,“你下去吧,照做便是,無需多想,日後便懂了。”
待管家離去,柏思賢重重地歎口氣,曾經,他也奢望過兒子柏軒喬埋首苦讀,最後在殿試中大放異彩,被今上禦筆賜婚光宗耀祖。
然,現實波詭雲譎,能活著已然很了不起,若想活得好些,更需全力以赴。
總之,柏思賢是個心懷感恩的,若是有個寒門女子幫柏軒喬渡過了難關,等到日後柏軒喬富貴了,若想休妻另娶,除非是踏著柏思賢的屍體走過去。
另外,柏思賢之所以希望那個女子有個在世的母親,是因為他的兒子有多混蛋,他最清楚不過,那個女子過了門後受了委屈,總得有個可以傾訴的人。
柏軒喬閉門不出,鬱鬱寡歡地用功了幾日,這天,近侍來報,“大少爺,唐掌櫃已經回了唐記食府!”
猶如枯草逢甘霖,柏軒喬一下子來了精神,“快,快,快,速速備熱水,爺要沐浴更衣!”
掌燈時分,唐記食府的一個雅間裡,柏軒喬和唐綰妝相對而坐,安安靜靜地吃著飯菜。
飯後,兩人把茶閒聊,說著說著,柏軒喬就說到了那場官司,一雙桃花眼裡的幸災樂禍呼之欲出。
“綰妝,孫亨通那個老匹夫可慘了,聽說二皇子專門找靖王求了情,斬立決改為發配邊疆做苦役,但是在路上,孫亨通逃跑了,結果被流匪捉住了,流匪找上二皇子沒要上贖金,惱羞成怒之下,把孫亨通弄成了人彘掛在了樹上。”
唐綰妝不太感興趣,“操心那種人渣作甚?你也不怕臟了耳朵?”
柏軒喬笑了,“綰妝,我就是想和你說惡有惡報,對了,我還聽說你的夢可神了,你怎麼就夢見了軍營會爆發霍亂?”
唐綰妝抿了口花茶,“我也說不清,就是做夢夢見了。”
柏軒喬不明覺厲,忍不住追問,“綰妝,你怎麼知道薛皋的新相好是個胡女?”
唐綰妝不明白柏軒喬為什麼這般感興趣,“也是做夢就夢見了,在霍亂大爆發後,薛皋和那個胡女連夜逃去了匈奴那邊。”
微微一頓,唐綰妝特意強調,“軒喬哥,我做了這麼多菜主要是想感謝伯父,如果不是他秉公執法,我怕是得栽個大跟頭。”
柏軒喬笑了,“我爹的功勞我承受了,我這是臉皮厚,還是運氣好?”
其實,柏軒喬了然於胸,即便沒有他爹辦案,唐綰妝也會平安無事,隻因靖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因為存了私心,他故意不點破。
“軒喬哥,你啊,命好唄!”唐綰妝這話沒有一點吹捧,柏軒喬身為知府嫡子不是命好是什麼?
“綰妝,你也是好命之人,就憑你那因夢先知的本事,即便你不做生意,隨隨便便賣給誰一個夢,令其趨吉避凶,他敢不給你一大筆銀子?”要是能娶個這樣的妻子,柏軒喬做夢都得笑醒。
唐綰妝沒搭腔,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她這種“因夢先知”的本事猶如小兒持金過市,隻會招來無窮禍患。
柏軒喬沒想這麼多,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