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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刑偵日記 之雅 53542 字 9個月前

淩旗拿了起來,又?翻到了蔡晨凱的醫生執照,“小陸,你帶人排查下蔡晨凱的社會?關係。”

淩旗把東西收好,又?在臥室裡勘察,掀開床墊,發現了一本記錄。打開看,竟是這些年經過蔡晨凱手?上的器官移植記錄,上麵既有官員的名字也?有富商的。

他趁其他人員沒有注意,塞到了懷裡,依然將床墊放好,佯裝沒有發現證據,走了出來,“鄰居的口供采集了沒有?”

“采集過了,鄰居們說他在給有錢人當私人醫生,賺的挺多的,這房子是他全款買的。他沒有結婚,但是經常換女朋友,有的時候回?來的很晚,有的時候又?好幾天在家。

昨天有鄰居碰到他,說他看起來很高興,像是有什麼喜事,他還跟鄰居說馬上要搬家住大房子了。住他對麵的鄰居說沒有看到外人進來,昨晚上也?沒聽到特彆?的聲響。

不過,門鎖壞了,應該是被凶手?撬開的。李哥他們去小區裡采集彆?人的口供去了,希望能找到目擊證人。”

淩旗點頭,“到銀行查下蔡晨凱名下的賬號,把交易流水拉出來。”

痕檢人員依然在采集指紋和腳印,這項工作繁雜,耗時長,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淩旗先?走了,他聯係了顧放。

顧放一聽蔡晨凱死了,驚訝的同時又?略放了心,隻有蔡晨凱知道他的警察身份,他死了,跟徐苗的交易會?安全很多。

淩旗拿出那本交易記錄,“經他手?的人竟然這麼多,這些人有的不但有官職還身居要位,另一些則是有錢的富商。這些人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助紂為虐。”

顧放翻開看了看,臉色陰沉,這裡麵不乏有他認識的,沒想到這些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背地裡是這副嘴臉,“這本記錄你先?收著,不要上交,交上去除了丟掉性命沒有任何好處。”顧放吸取教訓,他交上去的賬本還不是雷聲大雨點小。

淩旗收了起來,“蔡晨凱是非法器官交易的人員,在排查中?,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原本以為這條線斷了,沒想到又?砸下來一個大餡餅。”淩旗興奮起來,這是乾刑警的通病,碰到大案要案,興奮多過於其他任何情?緒。

顧放猶豫一下,將他最?近查來的有關器官交易的線索告訴了淩旗,也?包括他私下裡接觸徐苗。

淩旗大為吃驚,“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還單獨行動,跟丟了肖木森。”

“你的目標太大,我怕引起市局其他人的注意。”

淩旗盯著他,“我看你是不信任我吧。”

顧放笑笑,算是默認,“我也?摸不清你們這邊的情?況,不敢貿然告訴你。”

淩旗氣結,“虧我還把你當朋友,手?上有了線索馬上告訴你,你倒好,懷疑我。”

“我也?沒有辦法,器官交易牽扯的人多,不得不小心。”

“哼,下次不要再單獨行動了,有了線索馬上跟我互通,我也?會?留意的。蔡晨凱突然死了,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問題?”

顧放搖頭,“說不準。”他突然想起在ICU門口顧禎說的話,“蔡晨凱是怎麼死的?”

“被人刺了四?刀,現場的情?況更像是尋仇,門鎖被撬,他在臥室中?的第一刀,之後跑到客廳,想呼救,又?被砍了三刀。

法醫在做進一步的屍檢,痕檢也?在采集證據,最?晚明天會?有消息。”

……

顧放沒有學過管理企業,可他知道怎麼讓隊員發揮最?大的效用,用在顧氏集團身上照樣適用。

顧氏集團分為好幾個事業部,每個事業部都有專門的人員管理,他在了解這些人的性格脾性及能力後,除了一位快要退休的,需要培養接班人外,其餘的人都沒有變動。

顧放召開了股東大會?,推舉一位人員作為企業的管理人,這位管理人直接歸他管轄。他畢竟還想做警察,沒有時間管理公司,再說他也?不擅長。

股東們自然希望顧放來接管公司,管理人畢竟是外聘的,不會?真的為公司著想。

顧放浪費了許多口舌,股東們才勉強同意,但是他們提了條件,三年後顧放要接管公司,以他的智商,三年絕對能學會?管理公司。

顧放為了儘快脫身,勉強答應了他們,三年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到時候再說。

安排好公司的事情?,顧放這才有時間關注蔡晨凱死亡案件,淩旗那邊已經摸完了蔡晨凱的社會?關係。

蔡晨凱的母親早逝,父親又?娶了妻子,繼母不待見蔡晨凱,蔡晨凱隻好跟著爺爺奶奶。爺爺奶奶畢竟老邁,身體不好,隻能管他溫飽,其他的事情?隻能靠他自己?摸索。

好在蔡晨凱很聰明,讀書總是第一名,順利考上了大學,念了醫科。可惜畢業那年,爺爺患病,心臟衰竭,除了移植心臟,沒有彆?的辦法。

蔡晨凱在醫院實習,利用職務之便,找到了遭遇車禍的家屬,想問他們能否捐獻器官。那家人正因為兒子死了而?傷心,聞言直接將蔡晨凱揍了一頓,還將他告了,蔡晨凱被院方勸退,成了無業遊民。

很快爺爺便去世了,奶奶身體也?不好,沒過兩年,也?走了,獨留下蔡晨凱在這個世上。

故事到這裡,一般的發展應該是蔡晨凱鬱鬱不得誌,生活過得差強人意,人生也?就這樣了。可是蔡晨凱卻突然間成了私人醫生,專給有錢人看病,他的賬號有大筆的錢入賬,房子車子都買了。

淩旗道:“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他進入了器官交易的黑色產業,隻是不知道是誰牽的線。”

“我猜是他爺爺的事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他才勸說病人做移植手?術。”

“這些年,他們移植過不少?,蔡晨凱的記錄上有幾十個,光他的賬戶進賬就有十幾筆,還全是大額進賬。做這種生意真是喪儘天良,除了喬老六不知道死過多少?人。”

“我們一直在外圍打轉,得進入他們內部,我準備付掉定金,聯係徐苗,不能再等了。對了,還有盛瀾,這個人也?是黑色產業的一環,並且份量不輕。”

“我查過她了,她的背景做的相當乾淨,想動她,沒那麼容易,我又?不敢派人去盯她,怕打掃驚蛇。”

顧放一歎,“總是施展不開手?腳,真是憋屈。”

淩旗也?深有此?感,可他還勸解顧放,“這件事不能急,得跟他們比耐心。”沉默了一瞬,淩旗又?道:“你就不想知道蔡晨凱的案子後來的進展?”

“找到凶手?了?”

“買凶殺人。”淩旗抱起雙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抓到凶手?,隻要稍微查查蔡晨凱的社會?關係,就很容易聯想到。”

淩旗輕笑,“你還真夠沉得住氣的,我們查到蔡晨凱五年前?做了顧雲朗的私人醫生。顧雲朗的肺不好,適合移植,他肯定一直在積極推進這件事,而?且他前?段時間接觸過你,為了進入器官交易的黑色產業,你肯定會?假意告訴他,要給顧雲朗做移植。

若是移植成功,顧雲朗至少?有十幾年可以活,他又?知道了楊水芹暗害李秀英的事,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與?你修複關係,這是顧禎不想看到的。他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除了蔡晨凱,斷了這條路。”

“找到證據了?”

“世紀花苑的保安在巡邏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人進入3幢,他描述的身形跟我們對凶手?的側寫相符。之後我們又?在世紀花苑找到了其他的目擊證人,確定這個人就是凶手?。

我們經過摸排,確認這個凶手?名叫黑哥,在道上混的,曾經因為搶劫入獄,出獄後經常做偷雞摸狗的勾當。這人好賭,我們在端了好幾家賭場後抓到了他。他對自己?所犯的事供認不諱,並且指認是顧禎花錢雇他殺人的,顧禎也?被抓到了市局。顧放,顧家可以說家破人亡。”

顧放冷著臉,“因果報應,當初若是顧雲朗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何至於到這個田地,他的處境,是他咎由?自取。”

淩旗突然八卦,“因為這個你才一直單身?”

顧放瞥他一眼,“說正事。”

淩旗斂了神情?,“還真有事,我查到顧雲朗的身體出現問題是從五年前?開始的,也?就是蔡晨凱做他的私人醫生之後,你說蔡晨凱有沒有可能為了錢做手?腳?”

顧放站起身往外走,“我去趟蔡晨凱家。”

“我們已經取過證了。”淩旗衝著他的背影喊,“我都搜了四?五遍了,沒有可搜的了。”

顧放依然打開門,走了出去,淩旗歎息,還真是不聽勸。

第116章、黑色產業(十)

連續兩周的?培訓終於結束, 趁著時間還早,沈星言給顧放的傳呼機發了條信息,問他在哪兒, 要不要一起吃飯,準備放鬆一下?。

等了一會兒, 沒有接到顧放的信息, 沈星言準備回?去,卻看到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 她的?嘴角微揚,待車停穩上了車。

顧放道:“先去世紀花苑, 勘驗完現場,再一起吃飯。”

“世紀花苑?”顧放便將蔡晨凱的事講了,“我懷疑, 這?些人以私人醫生的名義接近富商, 再伺機下?手, 遊說他們移植器官, 再謀取暴利。”

“這?些人太殘忍了,為了錢, 好好的?人被搞得生病。”

“希望蔡晨凱的?房間裡能找到些線索, 不能再任由他們逍遙法外。”顧放踩下?油門,車子加速, 朝世紀花苑的?方?向?駛去。

遠遠看到一道濃煙, 還伴隨著消防車的?聲音, 顧放暗道壞了, 再踩油門, 車子的?速度更快,在看到世紀花苑的?時候, 他的?臉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拉住一個?圍觀的?人,“哪裡著火?”

“聽說是3幢201,就?是前些天被人殺的?那家?。嘖嘖,真是可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人被殺了,家?也?被燒了。”

顧放掃了眼冒著濃煙的?方?向?,朝裡走去。消防隊員正在滅火,水柱朝著二樓噴,牆麵都被熏黑了。

其中一個?消防員在維持秩序,禁止圍觀。

十多分鐘後,火被撲滅,顧放跟隨消防員一起上樓。消防員看他一眼,“乾什麼的??”

沈星言先他一步亮出?證件,“我們在休假,看到有火災過來?看看。”

消防員點點頭,沒再阻攔。

房間裡被燒得一塌糊塗,散發著灰燼和濕氣的?味道,有的?地方?還在冒著煙,消防員進去查看有無?未滅儘的?火。

顧放和沈星言跟在消防員身後,廚房裡的?燒毀最嚴重,應該是從廚房燒起來?的?。蔡晨凱已死,不可能再使用廚房,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縱火。

沈星言低聲道:“他們應該是怕我們會查出?什麼,搶先一步,燒了這?裡。”

顧放頷首,房間裡被燒的?麵目全非,隻有靠近門口的?一些架子還頑強的?立著,沙發黑乎乎的?,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兩間臥室勉強還能看清些樣子,顧放走了進去,站在床邊,想著蔡晨凱獨自一人生活,夜晚躺在床上的?時候會想些什麼,大概也?隻有仰望天花板吧。

他抬頭看去,天花板是石膏頂,燈的?造型很彆致,想來?很漂亮,可惜被熏黑了。他望著燈,心裡一動,找了把能站人的?椅子,踩了上去。

消防員和沈星言都詫異地看著他,隻見他拆下?燈,在燈罩裡拿出?一盒磁帶。難道他跟顧雲朗一樣,錄下?了什麼東西。

消防員嘖了一聲,“還挺會藏。”

顧放順手塞進口袋,又在現場轉了轉,沒再找到什麼東西,便帶著沈星言離開了。

兩人急匆匆上了車,顧放一腳油門,車子駛離世紀花苑,路上的?車子漸少,顧放拿出?磁帶塞進播放器,先是一陣嘈雜聲,緊接著是一個?男人急促的?聲音,“你們動作快點,他可不能死了,他要是死了我們都得陪葬!”

接著是另一個?人的?聲音,帶著責備,“我跟你說了,事前必須配型,你就?是不聽,出?事了知道害怕了,早乾嘛去了!”

“我求求你了祖宗,趕緊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你就?祈禱不出?現排異反應吧。”

聲音到這?裡突然就?斷了,看來?是手術的?過程中錄的?。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隻要你們救活我女?兒,要多少錢都行。”

接著是男人的?聲音,“馮太太,你女?兒年紀太小了,很難找到跟她合適的?心臟。”這?個?聲音同前麵求人的?聲音是一樣的?,聽起來?穩重了許多。

“我不管,當初你們找到我時拍著胸脯保證過,必須想辦法救我女?兒,不然我就?去揭發你們!”

“馮太太,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全看天命,你女?兒要是命不該絕,自然能救活。您也?彆拿話威脅我們,我們上麵有人,不怕。”

馮太太冷笑了幾聲,“不就?是個?副廳嗎,我還沒有放在眼裡,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幾個?副廳都不管用!”

顧放和沈星言對視一眼,副廳?

接著是男人討好的?話,馮太太的?氣似乎消了,敲定了手術日期,接著聲音又消失了。

依然是過了五六分鐘,又一個?聲音,聽起來?上了年紀,“什麼時候能進行手術?我聽你們的?話讓孫子出?院了,他快不行了。”

“再過三日,三日後就?能移植心臟,你孫子的?心臟太難找,好不容易找到個?合適的?,正在想辦法弄過來?。”

顧放眉毛輕挑,聽那蒼老的?聲音有幾分熟悉。

“好,我再等你們三日,若是能救活我孫子,剩下?的?錢一分不少的?給你們。”

聲音又沒有了,過了五六分鐘依然是靜默,直到磁帶全部放完。

顧放捏了捏眉心,“最後的?人我認識,是肖木森。”

“這?個?蔡晨凱膽子倒挺大,竟然敢錄音。”

“他可能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沒有想到被顧禎結果了性命。”

“你說那位馮太太說的?副廳會是誰?”

顧放搖頭,“若是能找到這?位姓馮的?太太說不定能推測出?來?。”他將磁帶倒回?去,又聽了一遍馮太太的?聲音,“姓馮,有個?有心臟病的?女?兒,家?裡的?實力不遜於副廳……會是誰呢?”

“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未必全認識,還是讓淩旗查一下?。你剛才有沒有聽見肖木森說話的?時候有汽笛聲。”

顧放回?憶了下?,似乎有,聲音很輕,“你是說在海上?離京市最近的?海在津市,難道他們去了……”顧放靠邊踩停車子,一拍方?向?盤,“他們在海上!原先的?地方?被淩旗知道了,他們就?換了地方?,隻有在海上,才難以查到行蹤。”

顧放將磁帶拿出?來?,貼身收好,“去找淩旗!”

離市局還有好幾條街,便停下?了。兩人找了家?裝修的?清爽乾淨的?小飯店,顧放拿出?大哥大給淩旗打電話。為了聯係方?便,顧氏的?股東們愣是給他配了個?大哥大,說是這?樣才配得上顧氏集團掌舵人的?身份。

顧放也?沒有推辭,有了它,方?便很多。

淩旗接到電話,急匆匆趕過來?,拉了椅子坐在顧放身側,瞧一眼剛端上來?的?紅燜魚,嘖了一聲,“正好還沒有吃飯,餓死了。”

顧放笑,“想吃什麼隨便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淩旗要來?菜單,點了兩個?硬菜,“你說查到了新的?線索?”他壓低聲音,眼睛四處滴溜溜亂轉。

顧放給了他倒了杯茶,將找到磁帶的?事說了。

淩旗怪叫一聲,“不虧是你,我都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不過那幫人也?夠狠的?,人死了還要把房間燒了。”

“目前知道有一個?副廳級彆的?人物?跟他們廝混在一起,但是副廳級彆的?人這?麼多,級彆又比我們高,排查起來?很困難。

不過,我有個?懷疑的?對象。因為我在偵辦另一起案子的?時候,找到了一個?賬本,上麵也?有一個?副廳級彆的?人物?。如果真是他,那他的?手伸的?可就?太長了。”

沈星言挑了下?眉,她似乎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淩旗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寫下?一個?字,顧放點點頭,順手將字抹去。

淩旗道:“我們沒有證據,無?法對他上手段。”他煩躁地撓撓頭,“我覺得我們得尋找同盟,而且這?個?同盟必須堅定地跟我們站在一起。”

“督查組。”沈星言道,“他們是最不容易被滲透的?部門,把我們手上的?證據寄出?去。”

“也?是個?辦法,不過風險較大,你不知道收到證據的?人是誰,如果是他們那波人,就?白寄了,還少了一份證據。”

沈星言忽然笑了,“我還有個?餿主意。”

顧放和淩旗齊齊看過來?,沈星言眨眨眼,說了倆字,兩人俱都一怔,淩旗默默朝沈星言豎了個?大拇指。

……

京市、津市、南阜各大媒體收到了一份匿名文?件,包含一盒磁帶和一封信,信是用報紙上的?字剪下?來?拚成的?,大意是說有人從事器官移植的?非法交易,磁帶裡的?內容便是交易時的?部分談話內容。

各大媒體甚為震驚,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一旦見報,報紙的?銷量可想而知。

也?有媒體害怕,萬一是有人惡作劇呢,見了報,收不了場就?麻煩了。

有膽子大的?,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管是不是真的?,先上報,賺一波流量再說。

一開始提到器官交易的?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報,大家?也?隻是作為街頭巷尾的?談資,說出?來?樂嗬樂嗬,直到有一家?有份量的?報紙爆了出?來?,大家?才猛然警覺,這?不是樂嗬的?事,是真的?。

便有人說出?來?自己見過的?怪事,本來?京市有很多流浪漢,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流浪漢變少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流浪漢去了彆的?地方?,或者?是被帶到了收容所?。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具流浪漢的?屍體,右側腰一道長長的?傷口,縫合線歪歪扭扭,滲著血絲和膿水,現在想想,有可能被人摘了腎。

有人說一就?有人說二,鄰居的?孩子失蹤了,幾天後被送回?來?,沒了心臟。報警後,一直沒有找到凶手,至今孩子的?屍體還封存在冰棺裡。

有人氣憤,原來?是官官相護,那什麼副廳就?是罪魁禍首。

一時間,街頭巷尾風聲鶴唳。

沈星言的?培訓結束要回?南阜,顧放也?接到了張局的?電話,提前中止休假,督查組的?人來?了。而顧放剛剛給徐苗的?賬戶上彙了十五萬定金,要給顧雲朗換肺。

第117章、黑色產業(十一)

顧放開車去往津市的路上, 後排坐著顧雲郎,顧雲郎依然昏迷,戴著呼吸機, 穿著藍色條紋的病號服。

大哥大在副駕駛位沒命地?響著,顧放不看也不接, 隻專心開車。

他沒有依照命令返回南阜市, 哪怕張長明給他停職的處分,依然固執地?想要繼續查案。

徐苗聯係了他, 並且給了地?址,不出所料, 果然在津市。徐苗要求他獨自帶著顧雲郎前往,否則不會給顧雲郎移植。

車子進?入津市,大哥大終於不響了, 傳呼機又響起來, 顧放掃了一眼, 是徐苗發來的, 更換了地?址。顧放眯了眯眼睛,他料到會如此, 狡兔三窟, 徐苗不會一開始就告訴他地?址。

顧放靠邊停車,拿出地?圖, 默默記了路線, 繼續開車。誰知道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 徐苗又更換地?址, 顧放

拿起大哥大打了過去, 對方?還未說話,一頓輸出, “你丫耍我!一次次的換地?址!到底能不能移植?!不能移植就給老子把錢退回來!”

徐苗賠笑?,“我們也是為了安全,畢竟您身份不一樣。”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當?初就不要讓我打定金!怎麼著,定金收了,又想反悔?”

“我們隻是確保安全,沒有人跟蹤,你按照最?後一個地?址來,我等你。”

徐苗掛了電話,顧放將大哥大扔在副駕上,黑著臉踩下油門。

目的地?挨著海,遠遠看見一艘遊艇停在海邊,有人站在海灘上。

顧放將車停好,徐苗笑?眯眯地?過來,“來了。”

顧放下車,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打開了後車門。

徐苗一揮手,有兩個人抬著擔架過來,幫著顧放一起將顧雲郎放在擔架上,抬著朝遊艇走。

顧放在一旁跟著,剛要踏上遊艇,徐苗伸手攔住了他,“顧先生,得罪了。”她示意一人搜身,顧放冷哼,“真麻煩。”

“您理解下,現在風聲緊,不得不小心,我們也是萬不得已。”

“要不是為了救我爸,你以為我會讓你們為所欲為。”

徐苗輕笑?,“各取所需,我有你想要的,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

搜完顧放的身,並沒有搜到東西,徐苗做了個請的手勢,顧放背著手上了遊艇。

遊艇有兩層,顧雲郎被安置在一樓,房間裡有各種醫療設備。

徐苗道:“我們這裡的設備不比醫院差,手術完還有專業的醫療團隊做護理,錢絕對花的值。”

“隻要手術成功,其它的無所謂。”顧放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錢根本不是錢。

有一個花白頭發的醫生過來,看都不看他們進?了房間,給顧雲郎做檢查。

顧放盯著那醫生,“他做手術?”

“這可是我們請的專家,經?驗豐富,做肺部移植從來都沒有失敗過。”

顧放上下打量他,那醫生回過頭,臉色不善,“請你們出去。”

徐苗訕笑?,“專家都有脾氣,我們在外麵等。”

顧放哼了聲,徐苗在他身後關上門。

顧放又問?:“肺源呢?”

“在路上了,等專家檢查好,也就差不多?到了。”

“人還活著?”

徐苗笑?起來,“這就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了,隻要能救活你父親就行?了。”

顧放冷著臉,“原來是一命換一命。”

“有些人的命不值錢,活著跟死了沒有區彆。像顧先生這樣的有錢人,才是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沒有什麼該不該,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

“嘖,顧先生的覺悟很高?啊,可惜了,為了父親還不是要殺人。”徐苗欺近他,低聲道:“要是讓人知道你為了救你父親不惜殺人,你說你的警察還能做嗎。我聽說,你已經?被停職了。”

顧放勾起唇角,毫不在乎,“敢跟警察做生意,膽子很大啊。”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再?說了,做警察有什麼好,工資那麼一點兒,還要提心吊膽的,乾我們這一行?才是有錢景的。”

“我怕沒命花。”

徐苗哈哈大笑?,“這就不牢你費心了。”

醫生開門出來,臉色很難看,“你們竟然是弄個這樣的人過來,他身上的其它器官也快要衰竭了,尤其是心臟,做手術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以範醫生的能力,我相信您一定能辦到。”

“儘人事?聽天命,他要是下不了手術台,彆怪我。家屬要是同意,肺源一到就安排手術。”

顧放:“您有幾成把握?”

“一半。”

“機率太低了。”

“不同意就趁早說,彆耽誤時間,我忙的很。”範醫生瞥了顧放一眼,走了。

顧放指著他的背影,“這人怎麼說話呢,那是我爸的命,他說的這麼兒戲。”

徐苗勸他,“彆生氣,範醫生說話就這樣,技術是沒的說。”

“我考慮下。”

“你儘快,肺源快要到了。”

徐苗帶著顧放到了休息室,“你先坐會兒。”她關上門,人不知道去哪裡了。

顧放抬頭看向房間的一角,有個大的探頭對著他。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養神?,由於開了一路車,精神?又高?度緊張,他竟睡著了。

……

一輛毫不起眼的中巴車慢慢靠近海邊,海浪拍打著沙灘,泛起泡沫樣的浪花。

車內,擺放著許多?機器,一台機器上有個小紅點在不停地?閃爍,位置正在海上。

沈星言指著紅點,“距離太遠,我們沒有辦法靠近。”

淩旗道:“我已經?通知了海警,他們以正在以巡邏為由在海上尋找。”

車內除了他們倆,還有兩個陌生的麵孔,穿著黑色的衣服,一男一女,男人年?紀大約五十歲,目光如炬。女人的年?紀比沈星言大不了幾歲,聞言,道:“光靠海警怕是很難抓到他們,顧放父子又在他們手上,萬一起了衝突,他們的安全會受到威脅。”

男人道:“我已經?通知了特警,他們正在往這邊趕。”

兩人正是督查組的楊紹和聶芳,他們一直在暗查器官非法交易的案件,正好借此機會進?駐京市。一條明線,一條暗線,明線正在市局裡挨個調查,暗線則是他們。

突然一艘快艇朝海上開去,快艇上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按著另一人的肩膀,像是鉗製住了那人。

沈星言道:“他們應該就是送肺源的,快,阻止他們!”

淩旗對著對講機喊,“阻止快艇,快!”

海警像突然出現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來,以圍攏的形式朝快艇彙聚。

快艇似乎急了,加快了速度,眼看著就要撞上去。海警發出警告,“前方?快艇馬上減速,馬上減速接受調查!”

快艇根本不聽,速度反而更快,眼看著就要撞上去,避讓已經?來不及了,快艇撞上了船尾,在海麵上飛了起來,又重重落下。

快艇上傳來尖叫聲,“我要下去,放我下去!”

快艇還是沒命地?往前開,海警再?次發出警告,“前方?快艇馬上停下,接受調查!”

快艇根本置若罔聞,一名海警拿出木倉,對著快艇連續射擊,快艇上的人一緊張,速度慢了幾分,艦艇迅速靠近,兩名海警趁機跳上快艇。

幾乎是同時,快艇上的兩人翻身入海,隻留一個人呆愣愣地?瞪著海警。

其中一名海警拿起手銬,將人銬了,另一個則翻身入海,尋找跳海的人。

沈星言四人乘坐艦艇,朝更遠的海上開去,淩旗坐在控製室裡,離屏幕上的紅點越來越近。

突然紅點消失了,淩旗大驚,“糟了!被發現了!”

沈星言急忙跑過來,扳著屏幕看,好像這樣紅點就會出現一樣,她的心頭狂跳,“不會出事?了吧?”

淩旗咬著牙,額頭上的汗滲了出來。顧放隻有一個人還有逃生的希望,可是還帶著顧雲朗呢,顧雲朗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經?不住一點兒風波。

沈星言跑到楊紹身邊,“必須儘快找到他們,顧放有危險。”

楊紹拿起對講機,“傳我的命令,全力追擊遊艇,務必確保我們同誌的安全!”

艦艇的速度加快,雷達不停地?在近海區域掃描,終於見到了遊艇。

沈星言一喜,“快,快!”

楊紹看她一眼,“加快速度!”

艦艇開的越發快,沈星言緊緊盯著前方?,終於看清了遊艇上的情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被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顧放被綁在柱子上,身上掛著炸彈,腳上的鞋沒有了。他旁邊是被放在地?上的顧雲朗,顧雲朗躺的很平整,看不出死活。

……

幾分鐘前,顧放剛在休息室睡著,就被徐苗拎著領口提了起來,她的臉色鐵青,眼睛裡滲著紅血絲,“我真是小瞧你了,為了抓到我們,不惜賠上你父親的性命!”

顧放的臉上還有睡意,眨眨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你的跟蹤器藏在哪兒?”

“什麼跟蹤器?”

徐苗推開他,快速打量一圈,目光落在鞋子上,蹲下身子,便要去扒鞋,顧放瞬間抬起腳,似笑?非笑?,“徐小姐要做什麼?我可不喜歡你。”

徐苗冷哼,“來人,給我按住他!”

有兩個人衝進?來,直奔顧放,顧放環抱起雙臂,“這是要打架?你們可不是我的對手。”兩個人相互看看,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徐苗冷哼一聲,“把顧雲朗抬過來,不聽話就殺了他!”

“好好好,你不是要我的鞋子嗎,我給你就是,你的愛好可真獨特。”他脫下鞋子,突然朝窗戶邊衝去。

徐苗大驚,“攔住他!”

可惜還是晚了,鞋子以完美?的拋物?線落入海中。

顧放聳聳肩,把另一隻也脫了下來,扔進?海裡,“我這人有個毛病,人家越是想要什麼,我越不想給,就像當?初顧禎想要顧氏一樣。”

徐苗氣得跺腳,“綁起來,給我綁起來!”

窗外突然響起警報聲,海警乘坐艦艇而來。顧放一笑?,撂倒兩人,直奔顧雲朗的病房。

可惜剛跑到一半,顧雲朗就被人拎了出來,一把木倉頂在他的腦袋上。

顧放雖然不喜歡顧雲朗,可也做不到看他被殺。

顧放嗬嗬一笑?,“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呢。”

徐苗在他身後出現,咬牙說道:“綁起來,扔到船板上!”

第118章、黑色產業(十二)

顧放自做警察就沒有這麼狼狽過, 不但被?綁了,還被?掛上了炸彈。炸彈是自製的土質炸彈,炸藥上連了個倒計時裝置, 距離爆炸還有兩分鐘。

顧雲郎被?抬走了,特警也趕到了, 正在?追擊跑掉的小船, 船上有徐苗和那位不可一世的醫生。

沈星言和淩旗站在顧放身側,拆彈專家還在?路上, 等他們到了,估摸著顧放的命也就沒了。

顧放倒是很淡定, “我也算是死得值了,等下抓到徐苗,你們好好審審, 抓出幕後主使?, 也算是給我和士邦報仇了。”

沈星言急的快哭了, “這?個時候就不要貧了, 趕緊想辦法?拆炸彈。”

“你隻是個法?醫,彆為難自己。”

沈星言不想跟他講話, 問正研究炸彈的淩旗, “直接把線拆了行不行?”

“線路很複雜,我?怕拆錯了, 直接爆炸。”淩旗頭上的汗下來了。

沈星言觀察線路, “你看這?裡, 好像是和倒計時器連接在?一起, 直接拽掉。”

淩旗深吸口氣,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顧放看不到線路,隻看到他們倆挨在?一起的腦袋, 不禁急道:“你倆彆亂來,到時跟我?一起升天,我?還能找士邦敘敘舊,你們呢?”

“跟你和士邦打麻將。”沈星言白他一眼。

聶梅拿著鉗子小跑著過來,“用?這?個剪。”

“你又來乾什麼!還有一分半鐘就爆炸了,趕緊疏散!”淩旗紅了眼,真嫌不夠亂的。

聶梅給?了他們鉗子就跑了,淩旗拿著鉗子猶猶豫豫。

沈星言一把搶了過去,“你撤退,我?來!”

開玩笑,他怎麼能讓女人乾這?種活,一個手刀下去就把沈星言劈暈,扛到艦艇上,艦艇急忙駛離。

淩旗拿著鉗子,朝顧放笑,“這?裡就剩我?們倆了,要是活著我?們倆繼續做兄弟,要是死了,就到地府裡繼續做兄弟。”

時間?還剩48秒……

顧放道:“你也走吧,幫我?看著顧氏,畢竟是顧雲朗的心血,不能便?宜的旁人。”

“還以為你一點兒都不介意呢。”淩旗將鉗子口對準了線路,深深吸了口氣,“顧放,要是你活著,會跟小沈在?一起嗎?這?姑娘真不錯,換成?彆人可沒膽在?這?拆炸彈。”

顧放仰望著天空,“我?現在?倒是挺後悔的,活了快三十年戀愛還沒有談過,要是能活著,必須談戀愛。”他瞥淩旗一眼,“跟小沈,哈哈……”

淩旗也笑起來,臉上滑過一絲就義的凜然,手上用?力,閉上了眼睛,隻聽?哢嚓一聲,想象中的爆炸並沒有來,他驚喜地睜開雙眼,望見劫後餘生的顧放,他抓住他的肩膀,“成?功了!”

顧放頷首,“趕緊把這?玩意兒扔了。”

淩旗把炸彈拆下來,直接扔到海裡。

顧放活動著僵硬的手臂,被?風一吹才發覺後背已經濕了,“到裡麵搜搜看。”他剛要進入船艙,轟一聲,船艙口突然冒出火光,遊艇劇烈的晃動起來,緊接著響起第二聲,遊裡麵竟放了炸彈。

顧放被?震得暈頭轉向,腦袋裡嗡嗡地響,身子趔趄地勉強維持住平衡。

淩旗抓住他的胳膊,“快,跳船!”

兩人朝邊上跑,炸彈接二連三的炸響,就連已經跑遠的艦艇都聽?到了。

沈星言被?聲音震醒,急忙爬起來,跑到外麵。遊艇上火光四起,碎片落在?海麵上,“顧放,淩旗!”驚駭地抓住聶梅,“炸彈沒有拆成?功嗎?”

聶梅的臉色青白,“拆掉了,應該是遊艇上有炸彈。”

“他們人呢?”

聶梅搖頭。

沈星言的心裡如針紮一般,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晃了晃,忙抓住欄杆,“顧放……”豆大?的淚珠落了下來,火光模糊一片。

忽然聶梅指著海麵,神情激動,“快看,那是不是他們!”

沈星言望過去,果然看到兩個黑色的腦袋朝這?邊遊,“快,開船過去!”

不用?她說,艦艇已經開了過去,海警扔下了救生圈。顧放和淩旗抱著救生圈,三四個海警合力拉著繩子。

沈星言站在?一旁,焦急地等著,若不是沒有她的地方,她早就上手一起去拉繩子了。

顧放和淩旗被?救上了艦艇,濕淋淋的,身上和頭發上的水往下流。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血色浸染了衣服。

沈星言衝過去,直接抱住了顧放,聲音裡帶了哭腔,“我?以為你死了呢。”

顧放勾起唇角,輕撫她的後背,“我?沒事,放心。”

淩旗擰了把衣服,水嘩啦啦地往下掉,他嘖嘖兩聲,“都是落水,待遇怎麼相差這?麼大?。”

沈星言猛然想起還有彆人,忙鬆開了顧放,紅著臉拽著他往船艙裡走,“快去換身乾衣服。”

顧放笑,得意地朝淩旗抬下巴,淩旗白他一眼,也進了船艙。

兩人各換了乾爽的衣服,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聽?說徐苗等人已經被?抓到,長鬆口氣,總算沒有白忙活。

聶梅道:“我?們馬上回市局,提審聶梅,挖出她幕後的人。”

……

由於是在?津市,顧放和淩旗又沒有提前報備,對於徐苗的審訊工作由津市警方進行,聶梅和楊紹旁聽?。

徐苗自知被?顧放擺了一刀,恨不得剮了他。她後悔莫及,若不是顧放說事成?後給?她一千萬,她也不會昏了頭,乾出與虎謀皮的事情。

“顧放呢?我?要見他!”

“你老實交代,彆耍花樣!”

“顧放不來,我?不說。”

刑警為難,看向楊紹,楊紹點頭,他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顧放進來,穿著一套海警的衣服,那衣服有點小,穿在?身上有點局促。

顧放大?咧咧坐下,“聽?說你見了我?才肯說,我?來了,你說吧。”

徐苗怨恨地瞪著他,“你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顧雲朗換肺?”

“是,醫生說他那個樣子換肺已經沒有必要了,殺一個活生生的人取肺給?他,沒必要。”

“我?原以為我?冷血,沒想到你更冷血,親生父親都不救。”

“如果救他是以另一個人的生命為代價,我?寧願不救。”

“隻要給?錢,他們什麼都願意做,一千萬,他們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那些人都是你們誆騙來的,每個人都想活著,錢財隻不過是身外之?物。”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他不相信一個人會為了錢甘願獻上性命。

徐苗冷笑,“你有顧氏,擁有上億的資產,你自然說錢財是身外之?物,當你窮困潦倒,為了吃飽飯,不得不出賣自己的時候,還會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嗎。”

“我?從?不考慮假設的事情,徐苗,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警方,即使?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幕後的人是誰,讓你說,隻是給?你機會。”

“我?不信,你們動不了他。”

顧放伸手一指楊紹,“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他們是督查組,多大?權力的人他們都有權力辦了他!”

徐苗懷疑望著楊紹,“那些報道是你們乾的?”那些報道讓徐苗選擇破釜沉舟,若能拿到一千萬,遠走高飛,誰也找不到她。

“跟你沒關?係,你老實交代。”

“我?可以交代,但你們必須保證給?我?減刑。”

“要看你交代出來的情況。”

徐苗垂下眼簾,勾起了唇角,“自然有這?個份量。”

徐苗雖然年紀不大?,可她在?社會上混的時間?長。她八歲那年被?人販子拐了,人販子要砍了她的腿讓她到街上乞討。徐苗說隻要不砍她的腿,她可以要到更多的錢。

徐苗很聰明?,知道怎麼騙取同情,她討來的錢是所有孩子中最多的。人販子高興,還讓她傳授經驗。徐苗就這?樣在?人販子窩裡長大?,看慣了坑蒙拐騙,接觸的也是社會的黑暗麵。

十三歲那年人販子被?抓,她和孩子們被?解救,大?部分孩子被?送回了父母身邊,個彆幾個因為聯係不到父母,被?放進了收容所。

徐苗就是其中之?一,她走丟後,父母似乎沒有尋找過她,她也忘記家在?哪裡。

在?收容所的日子並不好過,隻能勉強吃飽,凍不死而已。人販子雖然拐了她,對她還算不錯,吃的從?來沒有缺過,徐苗便?懷念起了從?前。在?某天晚上,她逃離了收容所,重新進入社會的大?染缸。

她還是靠騙錢為生,不用?上繳,手上的錢多了起來。怕被?人發現她是騙子,每隔幾天就換個地方。

就這?樣,她來到了京市。第一次到京市的時候,就感覺京市好大?啊,街那麼寬,人那麼多,要是在?這?裡行騙,肯定能騙到更多的錢。

已經十五歲的徐苗塗黑了臉,頭發蓬亂,窩在?市中心的小胡同裡,等著遊人經過,在?她的破碗裡放上幾塊錢。

她懂得拿捏人心,破碗裡總是不多不少地放著四五塊錢。

夜深了,她拿了破碗,準備回去,她就住在?橋洞下。為了有一塊地方睡覺,她跟乞丐打架,那些乞丐怕她。春天的橋洞是最適宜居住的,不冷不熱。

徐苗裹了被?子睡下,半夜裡突然驚醒,見到兩個黑乎乎的影子,擄走了一個乞丐,那乞丐連掙紮都沒有。

徐苗害怕極了,不敢動,在?黑暗裡瞪著眼睛,直到再也看不見。

乞丐的被?褥空了,沒有人在?意。

徐苗一邊乞討,一邊暗中尋找乞丐的蹤影,直到有一日在?一處廢棄的大?坑裡,看到了半隻腳,那腳汙穢不堪,很像那個被?擄走的乞丐。

徐苗裝著膽子接近,屍體散發出腐爛的味道,蒼蠅在?上空盤旋。徐苗捂住口鼻,用?樹枝刨去他臉上的土,赫然是乞丐死不瞑目的雙眼。

徐苗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拚命咽口水,她告訴自己要冷靜,顫著手,將屍體上的土都刨開了。

屍體泛起了淡綠色,蛆蟲蠕動著,在?各處爬。屍體的胸口上一個大?洞,洞口的皮膚外翻,心臟不見了。她嚇得的大?叫,連滾帶爬地跑開。

必須逃離這?裡,不然下個輪到的可能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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