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你的試鏡片段,非常好。”祁琛沒有吝嗇誇獎,“你是這部電影的靈魂,我突然開始有信心了。”
“謝謝。”江岫白清雋的眉眼突然皺起,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胡蘿卜。
他發現自己的刀工退步不少。小時候家庭條件差,他廚藝不錯,但自從和隋宴戀愛後,這些事都由隋宴做。
見對方神色突然黯淡,祁琛沒再說話,不過卻對江岫白開始好奇起來。
江岫白身上的氣質很冷,和他人交談時總帶著點生人勿近的警告。但聊劇本時,江岫白又是另一副態度,有時還會笑。
嘉賓們好不容易做好飯,節目組卻告知大家還有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在路上,需要大家等半小時。江岫白實在不舒服,跟大家說了聲,上樓先休息。
節目組的床是隨機分配的,祁琛和他一個房間。反正也沒事,祁琛乾脆上樓幫江岫白收拾行李,順便幫他打一壺熱水。
對於陌生人的幫助,江岫白不太習慣,幾番拒絕後,祁琛終於答應讓他自己來。
他倚在櫃前,靜靜打量江岫白的一舉一動,開玩笑道:“你從小是不是很獨立。”
“嗯。”江岫白去衛生間換了套睡衣,出來時看祁琛一眼,“我就不吃飯了。”
祁琛:“你胃受得了嗎?”
江岫白鑽進被子裡:“餓了我行李箱有吃的。”
祁琛:“好,有事叫我。”
“謝謝。”
祁琛下樓時發現那位客人已經到了。
客廳裡,隋宴站在中央,被製片人和導演圍著。導演笑道:“這麼晚的航班,我們可以等您一天再錄製,您明天再來也是一樣。”
隋宴:“那怎麼能行,不能因為我耽誤大家的安排。”
祁琛注意到隋宴打量的視線,禮貌頷首:“隋總。”
隋宴點頭示意,目光轉了一圈兒,唯獨沒看見江岫白。
小新心領神會,在後麵提醒:“隋總,岫白身體不舒服,上二樓睡覺了。”
隋宴眉頭緊皺:“他又不舒服了?”話音還沒落,長腿已經奔向二樓,隻留下一道急匆匆的背影。
眾人對視一眼,表情帶著些驚訝和意味深長。導演不敢太直白,悄悄問小新:“隋總和岫白很熟吧。”
小新含糊道:“好朋友。”
…
房間裡,黑漆漆的,隻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月光透過木窗落在江岫白單薄的背上,將栗黑色的發絲鍍上一層溫柔的銀色濾鏡。
隋宴看得心軟,環顧房間,發現另一床竟放著不屬於江岫白的衣物。
他眉心微皺,悄悄關上門。
吃飯時,節目組導演和張臣輪流給隋宴敬酒,但隋宴惦記著江岫白不喜歡聞酒味兒,以喝藥推脫,委婉拒絕。
他時不時朝祁琛望去,考慮如何開口,提換房間的事。
“隋總,二樓最裡側的房間是您的。”鄭導對隋宴很照顧,特意給他安排了單間。不過前天隋宴給節目組出了讚助費,照顧也是正常的。
“謝謝鄭導。”
吃完飯,隋宴上樓找到祁琛禮貌詢問:“祁先生,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祁琛正準備開門,聞言笑道:“什麼事?”
隋宴:“岫岫生病了,晚上為方便照顧他,我想跟你換房間,否則我擔心影響你休息。”
祁琛語調溫和:“沒問題。”
兩人換行李的效率很高,短短幾分鐘,隋宴已經鋪好自己的床。他怕吵醒江岫白,所以沒開燈。反正他馬上就要去廚房給江岫白煮碗南瓜山藥粥,摸著黑也是一樣。
他是乘坐私人飛機來的,如果不是因為有重要的會議,本可以順路帶著江岫白。
行李箱很沉。
裡麵幾乎被生活用品塞滿。將熱敷按摩器打開,他悄悄放進江岫白的被窩,繼續整理鵝絨被。這位於半山腰,夜間氣溫太冷,又沒有暖氣,所以他特意帶了兩條。
過去江岫白出差,都由他收拾行李,認識江岫白前,他也屬於粗枝大葉的性格,為了照顧江岫白,他才養成細心的習慣。
拿出羊絨睡襪和拖鞋,他放在江岫白床邊,順便打量著對方的睡顏。
22歲的江岫白比28歲要可愛許多。
月光下,細膩如瓷的臉精致得不可方物。他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在22歲與江岫白結婚。
想起待會兒兩人能睡在一個房間,隋宴心情大好,全然沒注意到床上的動靜。
屋裡的燈驟然亮起。
隋宴抬眸,發現剛睡醒的江岫白正默默看著自己,白皙的臉頰兩側,透著淡紅。
“你怎麼在這。”
江岫白目光落在隋宴的行李上,聲音疲憊。
“我讚助了節目組,被邀請過來玩幾天。”
隋宴避開江岫白疑惑的眼神,將睡襪遞給對方:“穿上吧,夜裡涼。”
江岫白沒接,而是問:“祁琛呢?”
“他跟我換了,他睡眠質量不好。”
隋宴一股腦地將行李箱的東西扔在床上,生怕江岫白趕自己出去。
江岫白看起來很累,聽見這番話,眸光沒任何起伏,隻是淡淡看著隋宴。
隋宴很了解江岫白。
江岫白這是不高興了。
“你如果不願意跟我一個房間,我現在就走。但祁琛住在單間,我也不好再跟他換回來。”
隋宴闔了闔眼,嗓音很悶很沉。
“那你住哪去。”江岫白問。
“實在不行我就在一樓大廳打地鋪。”隋宴頭垂得有些低,神色寂寥:“我給你帶了鵝絨被,你從小在海市長大,估計受不了這裡的溫度。”
“熱敷器在你被子裡,你記得暖胃。”
“哦對了,我馬上下樓給你熬粥,你一定要喝。”隋宴拉著行李,背影稍顯落寞,像隻委屈的大狗狗。
關門前,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江岫白,也不說話,就杵在那裡,眼底的神色愈發難過。
木門“吱”一聲關閉。
空蕩蕩的房間再次恢複寂靜。
江岫白思緒還未完全從噩夢中抽離,脊背滿是冷汗。
回過神,他意識到自己對隋宴好像有些過分。
蒼白的指尖抓緊床單,他喉嚨發乾,歎了口氣:“隋宴,你住進來吧。”也不知道隋宴聽沒聽見,他套上鞋準備去找他。
門外,始終未離開的隋宴眉梢輕揚,隱隱藏著喜色。
果然,江岫白就吃這套。
他急忙整理衣領,推開房門的瞬間,漆黑的眼眸儼然一副受過傷的痕跡,悶聲回:“好,聽你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