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刻鐘的時候,忽而間雨勢漸小,苟雪心頭一喜,她邁步向前。
“姑娘。”藥鋪裡的小童提了一把油紙傘出門,遞給了苟雪,而後接著道,“姑娘,這是老大夫給你的油紙傘。”
苟雪往鋪子裡看了一眼,老大夫大抵是坐堂一日累了,此時正靠著椅子假寐休息。
“可我並不是住在城裡,出了城,下次入城也不知是何時了?這傘,怕是還不上。”
小童似乎早就猜到苟雪會如此說,他咧嘴一笑,輕快道:“老大夫說了,這不急,等你下次來抓藥的時候,再將這油紙傘捎帶來就可以了。”
苟雪想了想,她也不忸怩,拱手一禮,道:“那就多謝了。”
隨後,她接過傘,趁著雨小了下來,便就撐起傘朝著城外行去。
轟隆隆——
沉悶的滾雷聲一陣響過一陣,原本已然變小的雨勢在雷聲之後就又成了傾盆大雨。撐著油紙傘的苟雪艱難地行在路上,她沒想到出了城,不過是行上半個時辰的路途,這天公就變了臉。
陰沉的天幕,偌大的雨勢,山道上升起霧騰騰的氣息,幽森的路已然是看不清前行的方向了。苟雪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她前後看了一眼,咬咬牙,朝前繼續前進。
咕嚕——咕嚕——
一道模糊的聲音從山頂傳了下來,苟雪警惕地停了下來,嘩啦的聲響炸了開來。
循聲看去,苟雪抬頭看去,隻見在磅礴的雨勢中,整座山體仿佛是被什麼推倒了,混著雨水傾倒下來,苟雪的瞳孔微縮,手中的油紙傘掀飛了出去......
苟雪驚恐萬分地閉緊雙眼,周邊很安靜。
好一會兒,她才悄悄地睜開眼,隻是這一次睜開眼,她看到的是一片昏暗,她眨了眨眼,對於這驟然變幻的環境,似乎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姑娘。”一道幽幽的女子聲音在苟雪的耳邊響起,她轉過頭,看到的便是湊在自己麵前的鬼氣森森的皮襖姑娘。
“鬼啊!”苟雪心頭一顫,登時就掄圓了巴掌揮了過去。
“哎呀!”
響亮的巴掌聲與委屈的痛呼聲接連響起。
巴掌揮了個結實的感覺,讓苟雪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她怔怔地看著麵前捂著臉半晌不曾言語的皮襖姑娘。
苟雪低頭看著自己白嫩的手,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手心裡微微泛紅。
剛剛受了驚嚇,她揮巴掌的時候,可謂是使出了大力氣。
隻是......她竟然可以打到鬼?
皮襖姑娘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抽泣。
掩麵跌跪在地上的皮襖姑娘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苟雪心頭一軟,動作利索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皮襖姑娘所在的相反方向逃去。
四處都是昏暗的,她也分辨不出方向,也不知道它對她有何企圖,但是遠離這一隻不知從何而來的鬼就對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苟雪的肩頭被一隻手掌搭住,掌心中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寒氣息,苟雪打了個寒顫。
“彆跑。”皮襖姑娘悶聲悶氣地飄至苟雪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