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熟’人(1 / 2)

見詭日常 七榛 8626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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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雪一臉認真地看著楊無戰,對上楊無戰那一雙驚詫的雙眼後,她輕咳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不能離開我太遠,不過我記得應當還是有一段距離,要不,你試試看,能不能飄到黎豪那邊,聽聽他的想法,咱們權且做個參考。”

“這不,我們後邊總要和他談上一談,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楊無戰倒也不是說不去,隻是驟然聽到,下意識地以為自己還是未死之前的活人,這闖營一事自是凶險,便就遲疑了一番。

隻是聽得現在苟雪這話,他恍然回過神來,拱手一禮,道:“是,雪姑娘放心,我這就試試。”

言罷,他的身影便就徑直闖過了屋牆。

看著楊無戰的身影消失,苟雪緩緩吐出一口氣。

隻希望一切能夠順利。

【土地爺,你能看到楊哥,他看不到你,對吧?】苟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飲了一口,隨後狀似無意地問道。

【嗯,是。】

澹台澤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他也未曾隱瞞,坦率地回答道。

【那你能夠離開我身邊嗎?】苟雪對於這個問題很是好奇,自從這位‘土地爺’隨身之後,似乎便就未曾離開過,卻也不知道他的情況與楊無戰他們是否一樣。

澹台澤稍作思量,便就回複道:【我同他們不一樣,離不得你。】

他不是沒有想過回自己的身體裡去,可惜無論如何穿梭,他都無法回到自己的軀體之中,而且他確實是無法離開苟雪的。苟雪往哪兒去,他便就會不由自主地被牽扯著離開,並不像楊無戰他們那樣可以離開一段距離。

苟雪沉默良久,澹台澤以為苟雪是在擔心如今這欽州城的情況,以及接下來同黎豪的和談事宜,他歎了口氣,正打算安撫對方的時候,突然就聽得苟雪開口道:【那不是我沐浴更衣的時候,你都在?這、這這豈不是你都看光了!】

【咳咳、咳咳,我、我也是知道非禮勿視的,怎麼可能......】

【咱們就一句話,你給個切實的答案,我沐浴更衣的時候,你在不在身邊?】苟雪一臉嚴肅地問道。

澹台澤的眼神飄忽開來,他甚是心虛地回道:【在是在的,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你看得到我,我卻看不到你,這可真是虧大發了!】苟雪將茶杯重重放下,鄭重地道。

【那、那等以後,大不了,我我讓你看回來。】澹台澤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便就應了這麼一句。

【......看回來?看你那個泥塑的雕像嗎?】苟雪嗬嗬一笑,而後便就起身走到了窗口,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同澹台澤的胡扯一番,倒是讓她沉重的心情稍有緩解,她不過是尋個法子讓自己排解排解。

隻望著這欽州一事能夠順利結束。

離瀚國的軍營之中,黎豪回了軍帳之中,他握著手中的密信,眉頭緊皺,臉上神情一片沉凝,聽得軍帳之外傳來的回稟聲,他才沉聲道了一句:“進。”

帳外一道瘦削的人影走了進來,人很是乾瘦,容長臉,留著兩撇小胡子,眉宇間烙著深深的褶皺,臉色略微蠟黃,看起來倒是頗有幾分愁眉苦臉的感覺。

“閔業見過大將。”男子的聲音有些虛浮,看著似乎身體不很很好。

黎豪聽得來人的回稟聲,他虛一招手,便就示意對方落座。

“閔兄何必如此多禮,坐。”

閔業看了一眼黎豪,注意到黎豪手中的密信,而後小聲道:“大將可是收到了君上的密信。”

黎豪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密信,他將密信放下,而後歎了一口氣道:“是,君上的密信昨日才到。”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唇邊露出一抹苦笑:“如今這個局勢,著實是內外交困。”

今日苟雪所言的君臣離心之話,確是有幾分猜中了。

北離舊國主暫且不說了,南離新國主,在之前剛上位的時候,倒是對他多有倚重,隻是自他同大雍軍在欽州城對峙良久之後,大抵是太多的風言風語,君心難測,君上到底是對他生了些許不虞心思。

聽得黎豪的話,閔業低下眉眼,他慢吞吞地道:“大將,如今離瀚國正處飄搖之中,大雍雖說是連連戰敗,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終究是有餘力撐下去。反倒是咱們,不單單要同大雍對峙,更糟糕的是,岩斟對我們更是虎視眈眈。”

他斟酌了一下,便就掀眼看了看黎豪,悄聲繼續道:“北離國主,怕是也想著回來。”

黎豪看著是離瀚國中的中流砥柱,但是如今這困局,隻怕熬下去,對黎豪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閔業見黎豪若有所思,遂就又輕輕地道:“大將,不知你是否有其他打算?”

黎豪重重歎了一口氣,他靠著椅子,無奈地道:“打算?如今這局麵,要想破局,還得先從欽州戰場中脫出來。”

若是繼續困在這裡,隻怕是情況越發糟糕。

閔業見黎豪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便就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道:“大將,不知你可否想過代天子行事,掌無上權勢,再興離瀚榮光。”

“嘭!”

黎豪重重地一拍桌子,他麵上的神情登時變得嚴肅,眼中透出一抹怒意,但是很快就壓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閔業道:“先生此言,我便就當先生是睡糊塗了,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閔業對於黎豪這壓著怒意的話語,甚至是黎豪那明顯不虞的神色,都不為所動,他隻是慢條斯理地道:“大將,我剛剛說的,是如今一勞永逸的法子。”

“君上既然有了旁的心思,那麼這心思隻會越發濃重,到了最後,便就是一發不可收拾。大將不該是愚忠之人,也不能是愚忠之人,大將身後的這十數萬大軍,都是大將一手打造出來的,離瀚鐵騎,是何等威風。大將難道就忍心他們最後灰飛煙滅?”

閔業的嗓音一如先前那般輕飄飄的,聽著就是一股病怏怏的味道,但是這輕飄飄的話語落在黎豪的耳中,卻是令他覺得如巨石般沉重,他的呼吸越發壓抑。

閔業的話還未說完,他低低地道:“大將,打戰打得可不隻是赫赫兵力,更是財力糧草,如今這大軍,我記得已然是從之前的一日三食,變作了一日兩食,大將寫給都城要糧草的密信已經寫了多少封了,現下又得到了多少?”

“今日那小娘子陣前之言,雖說隻是攻心之術,但是其中卻還是說中了幾分,我們都懂得那是離心之言,但是君上若是聽進了耳中,隻怕這離心之言,便就成了誅心之語了。況且,若是君上真的沒有旁的心思,那麼便就不會扣下王妃娘娘以及大將的長子在都城了。”

這一次,他說完之後,黎豪卻是不曾再有任何的舉動。

軍帳之內很是安靜,唯有黎豪的呼吸略微沉重,他麵上的神情異常凝重,良久,他閉了閉眼,緩慢吐出一口氣,淡淡地道:“那麼,你說,我當下應當如何脫出身來?”

閔業聽到黎豪的詢問,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而後輕輕一笑,溫聲道:“大將既然有心,那麼當下最先脫出的應當是欽州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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