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 比漯河(2 / 2)

見詭日常 七榛 6158 字 3個月前

故而,這暗湧之下勉強安分的人開始騷動起來了。

“除去這位二殿下,還有早已長成,領兵禁軍的大殿下,不過大殿下的母妃身份卑微,按道理來說母族權勢微弱,夠不到那等位置,隻是這兩年聖上對其多有倚重,文丞相又是大殿下的老師,文官一脈倒是給予了大殿下不少幫助。說到這裡,還得提一提那一位四殿下了,其母是早逝嫡後的胞妹,文丞相對其也有教導之恩,雖不是正經拜下的老師,但多少也算有點師生之情。”

倪瑄皺了皺眉頭,他嘀咕著繼續道:“若是這般說來,四殿下不是比二殿下更適合......畢竟四殿下和二殿下同出一族,秦將軍擁護誰,還不是一樣。隻是這兩年,四殿下倒是安靜,不顯山不露水,看著半點都不紮眼。”

“至於八殿下,”倪瑄想著先前見到的昏迷不醒的八殿下,沉吟片刻,才幽然道,“八殿下看著倒是穩妥,文韜武略,又是當今繼後唯一的兒子,母族劉家是真州一線的豪門權貴,手握西定軍,自成一地,聖上對其都多有忌憚,當年娶了劉家姑娘當繼後,也有一種說法,說是將劉家的掌上明珠扣在京中為質。”

“現下明麵上看,各路兵馬尚未明確站位,但是這暗地裡的事誰也說不準。陳廣生話裡話外,給出的訊息便就是欽州如今亂得很,為什麼亂,不僅僅是外患,更是內憂,插手的人太多了,欽州之局自然就亂。可是聖上到底是何意思?”

倪瑄輕輕敲著桌麵,如今聖上膝下最為有力角逐大位的皇子便就是這四位,但是如今八殿下在此,是真的攜密令而來,還是說另有籌謀。

奈何八殿下傷重昏迷,他便是連試探的機會都沒有。

不,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比如那一位自稱是八殿下密使的雪姑娘。

他可以肯定那一位雪姑娘絕對不是什麼幕承使。但是看著對方的作態以及對如今局勢的熟悉,倒不像是局外之人。

當然他也不想對其多有懷疑,大概是她給他的感覺太過熟悉。

“欽州之局,大家都等著破局,隻是誰是破局之人,又該如何破局呢?若是能同離瀚聯手,先將虎視眈眈的岩斟擊退,再反手一擊,將離瀚拒於北線之外,我大雍可謂是高枕無憂了。但是如今離瀚的黎豪尚能一戰,欽州戰場上的順武軍打得狠了,也損失得多了,陳廣生不可能再貿然出兵,奚武軍縮在昀州,不肯出力,現下我成武軍來此,陳廣生自然歡迎。”

“可是,我成武軍可不是來做炮灰的。”倪瑄麵上的神情一片冷肅,微微眯眼,“就是八殿下在此又如何?莫說是這麼一位昏迷不醒的八殿下,便就是活蹦亂跳的八殿下,沒有足夠的籌碼,也未必能夠號令得動成武軍。”

“但是,如今這個局麵......若是我們能同黎豪結成盟約,對我們成武軍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岩斟逼近,首當其衝的就是銜接邊境線的成武軍......結盟之後,便就是破局之始,成武軍和順武軍相互照應,現下八殿下在此,真州的西定軍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戰線可以緩緩往外推進,成武軍的威脅也就少了。所以,八殿下很重要,密使也很重要。”

話語落下,倪瑄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伸手將宣紙重新鋪整,而後筆沾墨汁,在宣紙上簌簌落下筆墨,不過一會兒工夫,接連兩三張宣紙便就寫滿了。

他放下筆,輕輕地將宣紙上的筆墨吹乾,隨後將書信折疊好,放入信封中,又以特殊的方式封上信口,將之交給一旁站著的常副將,叮囑道:“這一封急信速速讓人送回成武軍中,交給我父親。”

“是。”常副將拱手一禮,將書信接過,匆匆退了出去。

倪瑄看著人離開,他吐出一口氣,低聲自語道:“和談之事,勢在必行,宜早不宜遲。但是欽州城的水太渾了,我總得給自己上一份保險。不然,怎麼敢賭這一把呢?”

“你說,倪瑄真的會入賭局嗎?”陳廣生看著手中的密信,隨口問了一句。

柳轅之笑著給陳廣生斟了一杯茶,他低聲應道:“這局,他是不入也要入,最急著破局的人,除了我們,便就也是他們成武軍了。畢竟岩斟逼近,直麵戰場的人將會是成武軍。”

他將茶杯推了過去,意有所指地道:“成武軍中,可不是上下一條心。”

“況且,八殿下在此,名正言順,他要冒的險其實沒有那麼大。隻是,”柳轅之看了一眼陳廣生,低聲問道,“督帥大人,八殿下必須得是活著的八殿下,對我們才是最有利的。若是八殿下死在欽州,怕是問罪的諭旨立馬就到。”

陳廣生點了點頭,苦笑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事兒的危險性,隻是如今這等情況,八殿下已然在府中了,我們要想破局,便就需要這一位八殿下。不論如何,當年比漯河一戰時,這一位八殿下是當時唯一的一位肯冒著帝王之怒,同李大人他們跪諫聖上的皇子。我們順武軍當年也是長勝軍一員,後來雖然未能改變比漯河戰局,但是都承了這位八殿下的情。”

若不是局勢如此,他也不會想利用這一位八殿下。正如澹台澤對他信任,他對於澹台澤的觀感也很是不錯,心中早有偏頗,若是澹台澤能夠登上大位,他倒是不介意助起一臂之力。

柳轅之聞言,輕歎了一聲,道:“若是比漯河一戰,能夠勝了,崔大元帥未曾死去,如今局麵又如何會是現下這般局促不安,卻也不知道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是否後悔過?”

他的話說得很直白,隻是陳廣生也不曾嗬斥,他的眉眼間一片迷蒙,似是沉入了過往的某些回憶。陳廣生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惆悵:“是呢,若是崔兄在,如今這局麵定然不是這般。可惜......”

可惜英雄不再,狂瀾難挽。

然而他總歸是大雍的將軍,至死也隻會堅持向前,直至馬革裹屍。再難的局勢,他總是要試一試的,若不然如何對得起當年崔兄的殷殷囑托。

“那一位密使大人,督帥真的信得過?同黎豪的和談,事關重要,督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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