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環抱雙手，饒有興致地望著正在唾沫橫飛的陳忠，並不打算阻止他。
他摸了摸下巴，有點懷疑陳忠以前是乾傳銷的。
馬爾斯在一旁聽了片刻，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人群中去，顯然，他也被陳忠感染了。
“女士們，先生們，他們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基地城市？”
“憑什麼他們就能坐在溫暖的房間裡，吃著火鍋，唱著歌？”
“我們要砸碎基地城市的高牆，我們不做寒風裡流浪的可憐蟲，”
“我們要做這......”
陳忠覺醒之後，聲音居然大了很多，就像柳牧記憶中小時候村口的大喇叭。
工人們在他的一番鼓動之下，竟然群情激奮，鬥誌昂揚。
柳牧毫不懷疑，這個時候，陳忠一聲令下，這些工人可以為了他而死。
片刻之後，工人們竟然振臂高呼：
“將軍，”
“將軍，”
這番操作，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約莫一個小時後，工人們才陸續散去。
“老大，”陳忠看見柳牧，表情略顯尷尬。
柳牧麵色平靜地看著他由遠及近的跑過來。
“不錯啊，”柳牧頗有深意的說道：“覺醒後，果然不一樣了，”
他撓了撓頭，咧嘴笑道：“哪有啊老大，我還是我啊，”
柳牧仰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感慨道：“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老大，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陳忠讀不懂柳牧的表情，內心暗自打鼓。
柳牧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說道：“乾的不錯，”
他停頓片刻，忽又鄭重說道：“你招攬了這麼多人，你有吃的嗎？”
陳忠一臉苦相，支支吾吾地道：“有人，就有糧嘛，”
嘶！這是什麼神邏輯，柳牧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這千裡冰原，萬裡雪域，核戰後的幸存者，餓死的不知道有多少。
可他陳忠，光杆司令一個，竟然還想著招兵買馬。
柳牧頓生慨歎，乾大事的人，思維方式果然不一樣啊。
他心裡有了計劃，打算成全陳忠一番。
至於能走多遠，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兩人回到冰雪城堡後，陳忠正要返回房間，卻被柳牧叫住了。
“老大？”陳忠停住腳步，疑惑回頭看向柳牧。
柳牧招了招手，讓他再次回來。
陳忠稍作遲疑，緩步回到柳牧身邊。
“陳忠，我有意支持你一番，你大可以放手去乾，”
柳牧遞了一支煙給他，自己點上一支。
他摸出一個打火機，通紅微弱的火苗竄出，燒的落雪吱吱作響。
柳牧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他回味著嘴裡的苦澀緩緩說道：“需要軍火，我支持你，需要食物，我也支持你，”
“但是請你記住，今天你陳詞激昂的演講，那是你對工人們的承諾，”
“他們的靈魂已經被你洗禮，激情已經被你點燃，無論你未來能走多遠，記住，彆辜負他們，”
柳牧表情嚴肅地盯著陳忠，他的眼睛仿佛就像是天命之眼，勢必要從陳忠的第一步，一直凝視著他走到無儘遙遠之處。
“老大......”
陳忠激動到全身顫抖，此時此刻，他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
“記住，今天的你跟他們是一樣的，希望未來的你還能跟他們一樣，”
柳牧說完，默默轉身，他仰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身影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核戰已過去兩月之久，世界格局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曾經的三大超級強國，如今依然屹立在世界之巔。
許多曾經的小國，已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