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濤與林越然這才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好不利落。
隨著車隊又重新往前行駛,那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上簾子悄然放下。
從窗口偷偷摸摸朝外看了一會的小姑娘縮回了腦袋,她不過六七歲的年紀,生的好似個團子似的,玉雪可愛,眉眼間好似有一團糯氣,化在她的瞳孔之中,無端就讓人覺得歡喜可親。
“姑娘,外頭可有什麼好看的?”
說話的是坐在車廂口的丫鬟,不過十來歲額年紀,倒是生的模樣姣好,正笑吟吟看著林宛心。
“好看啊,和咱們那完全不同,什麼都好看。”林宛心手舞足蹈回答。
丫鬟嗤嗤掩唇笑著。
馬車車廂最裡頭錦緞軟枕旁邊正半靠著個華服美婦人,嬌美動人的臉看起來不過三十,她睜開眼看著跟個團子似的女兒,朝她招招手,“宛心,來母親這裡。”
林宛心本想站起來,她歪頭想了一下,還是嘿咻嘿咻爬到了母親身邊,粉色的軟襖,領口袖口還縫了一圈雪白的兔毛,顯得她活像個粉兔子似的,實在招人疼。
舒馨含笑看著粉兔子在她麵前仰起頭來,露出一張圓到了沒有一點棱角的臉來,她捏了捏林宛心的臉蛋,手感真是極好。
林宛心嘟囔著嘴,“母親,快收手,孩兒的臉都被你捏圓了。”
“怎就是被我捏圓的?”舒馨被她逗笑了,鬆開了手,“宛心,江南可是比咱們漠北好?”
林宛心點點頭,揉著自己的臉蛋,“嗯,母親說的極是。”
“那宛心覺得哪裡好呢?”
“好多,”小姑娘想了想,大眼睛提溜轉了一圈,目光立馬黏在了暖爐裡烤著的糕點上,奶聲奶氣回答:“這裡的糕點好吃極了,嘻嘻,母親,孩兒可不可以再吃一塊桂花糕呀?”
舒馨卻拒絕了粉兔子的請求,“不成,你今日吃了好些了,再吃該不消化了。”
林宛心立馬滾到母親懷裡撒嬌,“母親,求求您了,我就吃一塊,最後一塊了,吃完這塊,我就不吃了,您信我嘛,求求您了。”
小兔子無比可愛,奈何舒馨冷酷搖頭,“不成,你就算撒嬌也沒用。”
“母親,您怎可如此無情!”林宛心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舒馨眼睛一閉,主打一個眼不見為淨,“你第一天知道你母親我就是這般無情嗎?”
林宛心哀嚎一聲,靈光一閃,便扒在母親身上,湊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您若是不許我吃,那我今天晚上還要同母親睡,我是無所謂啦,母親懷裡軟軟香香的,隻是回頭父親獨守空房,保不準又得和母親哭了,嘿嘿……”說到這裡,林宛心賊兮兮笑了起開。
林宛心已經霸著母親好幾日了,林如濤日日為了這事和舒馨鬨騰。
舒馨對這個小魔王真是無語,伸出玉指輕輕戳著林宛心的額頭,“你便是這般孝敬你父親的?”
林宛心被她戳得向後一翻,滾了個跟頭,不過車廂裡鋪了厚厚的軟墊,上頭還有一層狐裘,根本不會傷到她,她滾了一圈又滾回來了。
“母親這下可肯了?”林宛心爬起身子,仰頭看著舒馨。
舒馨失笑,朝著丫鬟喚道,“折夏,給姑娘再拿塊桂花糕來。”
“母親果然是天底下最好最溫柔的人了!”林宛心狗腿奉承道。
“是,太太。”丫鬟折夏從暖爐上取了塊桂花糕下來,用乾淨的帕子包好了,給林宛心遞過去。
林宛心喜滋滋接過桂花糕,立馬咬了一口,剛剛被暖爐溫好的桂花糕入口綿軟溫熱,連甜味都香濃了幾分,最得林宛心喜歡了,她迫不及待又咬了一口,然後又嫌帕子麻煩,乾脆將帕子扔到一邊,徒手抓著桂花糕吃。
這模樣看得舒馨直歎氣,她當年也是聲名在外的名門貴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怎麼她生出來女兒如此,額,率真?
林宛心吃完了桂花糕,滿足極了,抬頭朝著母親甜甜一笑,“母親,好吃。”
如此可愛的模樣直戳舒馨的慈母心,管他什麼規矩禮儀的,她女鵝真的好招人愛,隻要宛心開心就行。
吃完了桂花糕,折夏用帕子給林宛心擦了手,又給她細細抹了護手的香膏,香噴噴的味道讓林宛心高興的拍了拍手,“謝謝,折夏姐姐果然是人美心善。”
折夏被她逗得直笑,“姑娘說笑了。”
林宛心又噠噠噠爬到舒馨身邊,“母親,咱們什麼時候到呀,孩兒都累了。”
舒馨將她摟在懷裡,“已經進城了,一會就能到了。”
“那等我到了,我要去伯父家的花園裡蕩秋千。”
“好。”
他們在姑蘇的林家老宅住了一晚,那裡院外就紮了個秋千,林宛心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