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頓時住了嘴,不敢再胡說什麼了。
紫鵑鬆了口氣,生怕她再說什麼惹了姑娘不悅。
“姑娘不如躺下睡會?”紫鵑問道。
林黛玉動了下身子,便覺著渾身疼,“算了,我躺了好些日子了,腰都酸了,實在是躺不下去了。”
紫鵑想了想,“不若我伺候姑娘起身出去散散氣?外頭附近的景色倒還不錯,姑娘一直在屋子裡總是悶得慌的。”
林黛玉望著門口,“外頭會不會很冷?”
“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床上雖然暖和,但整日躺著不動,身上便出不了熱氣。反倒是出去走走活動活動,興許您還能覺得舒服些,血氣活動了,身體也覺得暖和了呢。”紫鵑說道。
“你倒是會說。”林黛玉笑了,眉眼間籠著的愁緒也散了不少,“行,那你服侍我起來,扶我去下頭走走。”
“是,姑娘。”紫鵑笑著答應了,還朝著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雪雁招手喚道:“雪雁快來,幫我一道給姑娘穿衣來。”
雪雁應聲過來,見林黛玉沒有製止她,這才敢朝著林黛玉伸出手扶她起來,剛剛被林黛玉嗬斥的難過又立馬消散了,心裡頭又隻剩下快活了。
兩人一左一右幫著林黛玉將衣裙都穿上,簡單幫她梳理了一下發髻,隻簡單簪了隻珍珠綴花的發簪,一粒飽滿圓潤的珍珠垂在她鬢邊,將她原本憔悴的麵容修飾的出塵了好幾分。
“雪雁,你扶著姑娘,我去將姑娘的披風給取來。”紫鵑說道。
如此,林黛玉身邊這會便隻有雪雁一人,她歎了口氣,看著這個還沒自己高的小丫頭,說道,“雪雁,我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如今是寄人籬下,借住於榮國府,一言一行都須謹慎,你怎麼還改不了你的性子。”
雪雁嘟囔著嘴,辯解道:“姑娘,可是咱們馬上就要回家了,還擔心什麼?”
“既然父親將我送去老祖宗那教養,後頭咱們還是要回榮國府去的,還是繼續謹言慎行才是,你可聽明白了?”
紫鵑已經走過來了,雪雁趕緊低低回答,“嗯,聽明白了。”
紫鵑將披風給林黛玉披上,“姑娘,好了。”
林黛玉踏出船艙,外頭此刻陽光正好,灑滿河麵。
林黛玉許久沒出過屋子了,陽光照在她身上,雖然依舊寒風凜冽,但的確很是舒適溫馨,身子也不似剛才那般僵冷了,“紫鵑說的倒是不錯,我早該出來走走了,陽光曬在身上,我都暖和了許多。”
紫鵑遞過來一個暖手爐,“姑娘,仔細手冷,其實也就今日,昨日天還有蒙蒙細雨呢,倒沒想到今日日頭這樣的好。”
林黛玉往前走了幾步,感覺自己睡痛了的腰背也輕鬆了不少。
“許是太陽都知道姑娘要出來走走,便早早露出了過來,想要給姑娘瞧。”紫鵑笑道。
三人下了樓,便走到了一層,這個點外頭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林黛玉扯了扯身上的披風,“既然出來了,便陪我去見見璉表哥吧,我日日躲在屋子裡養病,好幾日沒見過他了。”
“是,姑娘。”
紫鵑便在前頭給她帶路,將她帶到了賈璉的屋子前頭。
紫鵑前去敲門,“璉二爺,我們姑娘想來拜見您,同您道個謝。”
屋裡沒有人回應。
紫鵑說道,“許是不在屋裡。”
林黛玉便點點頭,“咱們從前頭上樓去吧,正好轉了個圈,然後回屋去。”
紫鵑和雪雁自然答應,兩人一左一右扶著林黛玉往前走。
走到最前麵的房間,林黛玉腳步一頓。
屋子裡傳來嬉笑聲,哪怕隔著門都能聽到裡頭有多歡快。
林黛玉哪怕對賈璉不熟悉,也能聽得出其中一人的聲音是賈璉。
“昭兒,爺可真是沒有白疼你啊!”
這船上能自稱為爺的人,也隻有賈璉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