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祈沒有說話,目光裡的審視令程禮噤聲,雙腿一彎跪在地上。
伶舟祈哼笑一聲,周身的威壓令程禮喘不上氣來。
“令人聞風喪膽的程總司監,連一個靈力低微的弱女子都管教不好,是嗎?”
程禮叩伏在地麵,額間滲出冷汗。
“再給你三日,若不成…”
程禮身子一抖,忙答道:“奴提頭來見。”
“滾出去。”
程禮腳步急促的回到刑獄司,獄衛還未來及行禮便被抓住衣領。
程禮麵上覆滿陰霾,咬著牙問道:“純安公主可有問你們要三日寒的解藥?”
獄衛哆哆嗦嗦的答道:“沒,沒有,殿下一直很安靜。”
程禮鬆開他,右手一揚,手中長鞭將獄衛抽翻在地。
待程禮見到今時月時,今時月根根分明的眼睫之上已覆上一層薄薄的冰霧,她靠著立柱,身子不住的發著顫。
今時月聽到腳步聲,睜開雙眼,眼瞳有些渙散。
“程司監,你來了啊。”
程禮走近她,聲音有些嘶啞:“不冷嗎?”
視線掃過今時月的手,原本纖細白皙的纖纖玉指已經變得青紫腫脹。
今時月認真點頭:“冷啊,又疼又冷。”
程禮伸出手將今時月紅腫的手指用力握緊,指尖痛意令今時月眉間怵起,緊緊咬著唇。
“看來這次奴要將殿下徹底得罪了,待殿下出去,要打要罰奴都受著,不過現下,殿下得受些苦楚。”程禮揚聲道:“來人。”
很快,獄衛將一套嶄新的刑具遞給程禮,短小鋒刃上麵閃爍著的寒光令人汗毛直立。
獄衛退出去守在門口,金屬破開血肉的聲音在這隱蔽的角落十分明顯。
那裡麵的可是公主殿下,總司監大人竟真的毫不留情不留後路!
獄衛雙腿抖了抖,默默的遠離牢房幾步,繼續守著。
牢房裡昏暗的燭光燃起又熄滅,角落中緊閉的牢門關了一天一夜。
程禮從未見過如此難纏的囚犯,以至於到最後他都忘了麵前之人是被剛被冊封的公主殿下,瘋魔一般的將刑具通通上了一遍。
直到門口的獄衛見狀不對將他拉出去,這才恢複了幾分清醒,胸腔處的鬱氣仍舊無處發泄,揮倒了一片燭台。
“大人,裡麵的可不是罪惡滔天的死囚,是公主殿下,是神庭的皇嗣啊!您對殿下上了一天一夜的刑,當真是不顧及刑獄司的安危了嗎?”獄衛跪在地上,縱使他如何畏懼程禮,此時也忍不住開口提醒。
程禮渾身血氣,長時間拿刑具的手略微抽搐,他陰沉著臉說道:“你以為我不上刑,刑獄司便可無恙?”
帝主吩咐的事做不到,他們這些人照樣大難臨頭!
又過一日,
今時月見程禮再一次走進牢房,眉宇之間躁鬱難忍。
她勾了下唇:“程司監可是又研製出什麼新的刑具了?”
今時月知道,程禮之所以令人聞之色變,並非因這刑獄司裡折磨人的刑具多,而是他善於抓住人心中最軟弱之處一擊斃命。
就比如她親眼見到的李副統領的家眷,沒有比親人死在自己麵前更痛的刑具了。
可是,這世上早已沒有她的親人,朋友,沒有任何她所在意的人或事了,就連這具身體,也早已麻木了疼痛。
他又如何能拿捏她。
反倒是程禮自己,愈發的急躁,想來是拖得太久無法交差即將禍臨己身。
現在,該她來賣他個人情了。
“程司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從庶民到公主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天賜好事,我卻不識好歹的甘願在這牢獄中受苦,也不願報答君上的恩情去聯姻。”
程禮沒有說話,麵無表情的直直看著今時月,像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今時月低下頭,聲音哽咽:“可是我也很疼啊,那種被喜歡的人親手推出去送給彆人的疼,比我的身體,疼多了…”
程禮猛地抬頭。
她受刑時都強忍的淚水終於在此刻決堤而下,若水盈盈的麵孔,此刻掛滿了淚珠。
喜歡?在程禮眼裡,感情這種東西不過是拖累人的軟肋,隻有權勢才能讓人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程禮表情複雜,沒想到她受了這麼多刑罰折磨,是因為喜歡帝主。
的確很蠢。
踩在神都王朝頂端的掌權者,心臟可是比這寒冬裡的無上神庭還要涼。
他緊抿這唇,拿出帕子塞進今時月手中,靜靜的聽著今時月抽泣。
又過片刻,今時月哭累了,看著程禮如雕像一般站得筆直,“撲哧”笑出聲來。
今時月鼻音濃重的彎起眉眼:“程司監,你好像一塊木頭呀。”
程禮神色茫然,不是很理解為何她心情變得比翻書還快,上一刻哭得讓人心生憐憫,下一刻便自己痊愈。
所有女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