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必然是百般阻撓,甚至不給她辦理和離。
“是!謹遵彭大人之命!”
戶部官員齊齊應下。
龔興麵上討好笑意蕩然無存。
“彭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龔興冷了聲音。
彭飛皮笑肉不笑,“什麼意思?當然是公事公辦的意思了。”
“龔大人難道忘了,您當初也是這麼對我的。”
龔興氣結,“你——”
“彭大人,您這是在為難龔大人,還是在為難我?”
南敘不想再聽龔興與彭飛的你來我往,開口打斷龔興的話。
一直安靜的少女突然開口,彭飛這才往龔興身後瞧了一眼,那是一個戴著帷帽的少女,隔著帷帽,他看不見少女的臉,隻看到她身材婀娜,氣質出塵,一身錦繡華貴的衣服也遮不住的見之忘俗。
彭飛瞳孔微微放大,身子酥了半邊,他撚了下手指,莫名覺得嗓子有些乾,甚至想收回自己方才的話。
——龔興對闕陽侯外甥女這般上心未必是為了闕陽侯,這樣的身段這樣的氣質,哪個男人見了不迷糊?
“大娘子這話便說差了,您的舅舅是闕陽侯,誰敢為難您呢?”
想想那位嗜殺暴戾的殺神,彭飛瞟了又瞟龔興身後的南敘,到底不敢拿自己平時待女人的態度去對她,“隻是咱們大盛朝連年征戰,人口凋零,聖人要咱們戶部想法子補充人口,莫等來年征兵都不夠人數。”
彭飛偷瞧一眼南敘,又飛快收回視線,“咱們戶部能有什麼法子呢?不過是壓著百姓不讓和離罷了。”
“戶部剛議好的章程,非義絕不得和離,您若不信,我可以取尚書大人的手書給您看。”
南敘麵上的笑淡了。
怪不得謝明瑜願意給她和離書,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我若一定要和離呢?”
南敘問。
彭飛便笑了,“大娘子,您與謝大人大婚不過三月,哪能就走到義絕這一步?”
“是麼?”
南敘向前走了半步,“我若說,我與謝明瑜恩斷義絕,再無可能呢?”
少女離自己越來越近,彭飛越發心癢,可少女的身份擺在那,他哪裡敢造次?
他伸手摸了桌上的茶盞,一口氣把殘茶喝了乾淨,冷茶下肚,他這才感覺稍稍平靜了些,也能壓著性子與南敘說話了。
彭飛笑道,“大娘子,您還是不要為難我了。”
“您與謝大人都是年輕人,少年夫妻,哪有不臉紅的?沒必要為了些許小事便鬨到我這兒來。”
南敘的步子止住了。
“當然了,您若是果真想和離,法子也是有的。”
彭飛眸光輕閃,見此連忙補上一句,“您隻需——”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見南敘身後便走出一個侍女,侍女從袖裡取出一封狀書,雙手捧到他麵前,訴狀兩字撲麵而來,瞬間將他未說完話的堵回肚子裡。
“隻需一封狀書告至戶部,言他停妻再娶,言他目無律法,戶部便會還我一個宮道,將我二人婚約徹底接觸。”
南敘輕笑著,補全彭飛的話。
謝明瑜的確心思縝密,也的確算無遺策,他提前給戶部侍郎遞了消息,所以給她和離書也無妨,戶部侍郎自會卡著她的和離。
哪怕她搬出舅舅的名號,彭飛也有說辭,是聖人嫌人口凋零,是聖人口諭要他想法補充人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聖人,她縱是說破天,彭飛也不會讓她和離。
她早就知道這一切。
所以她在龔興拿著和離書來尋她時,她便想好了對策。
謝明瑜不和離?
好,她便使手段讓他不得不和離。
律法不許她和離?
那她便一張訴狀告至公堂,狀告謝明瑜停妻再娶,狀告謝明瑜欺君罔上收容罪臣之女,她要天下人知道,她與謝明瑜恩斷義絕,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