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日後的尷尬,南敘更尬尷了,她尷尬笑了笑,整個人不自在極了,“參湯放涼了味道便不好了。”
“姑娘還跟小時候一樣,貪嘴。”秋練噗嗤一笑。
”既如此,咱們便先行回府,彆誤了姑娘的參湯。”
秋練心思淺,挽著南敘的胳膊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南敘,“侯爺呢?他不回去嗎?”
南敘身體僵了一瞬。
“舅舅……想一個人靜靜。”南敘尷尬回答道。
作為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絕世悍將,趙遲暄卻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輕薄了,更要命的是,這個弱女子還是他一手帶大的外甥女,這種丟臉丟到八爪國的事情他的尷尬不比她少,此時的他,必是想好好靜一靜,以此消化她的荒唐舉動給他帶來的震撼。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人進去打擾他為好。
想到這,南敘硬著頭皮吩咐趙遲暄的副將,“張副將,舅舅想一個人待會兒,晚一會兒再進去。”
“是。”
張副將頷首,“屬下遵命。”
張副將眼睛習慣性往茶室裡瞟上一眼,隔著蜀繡屏風,他看不清趙遲暄的臉,隻看到趙遲暄半倚半躺在塌間,脊背靠在引枕上。
半開的窗戶有夕陽的殘紅溢進來,趙遲暄半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而那隻常年掌兵的手,此刻正擱在胸口處,殘紅渡在他手背,蒙著一層淺淺的紅。
胸口處的舊傷又複發了
張副將有些意外。
不應該啊。
那傷兩月有餘了,早就該好了。
張副將疑惑著,隨手關了門。
空曠茶室隻剩下趙遲暄一人。
趙遲暄眯著眼,頭枕在引枕上,空氣裡有著淡淡的花香,那是南敘用的天竺葵熏香,他輕嗅著天竺葵的花香,眯眼看著窗外殘陽。
他的小阿敘,被他縱的膽子越發大了。————怎麼辦,好像把她囚在身邊。
趙遲暄手指按在胸口,嘴角一點一點勾了起來。
……
夜幕降臨,南敘終於回到闕陽侯府。
南敘是為“參湯”回來的,她剛在自己的院子坐下,小丫鬟們便捧來了參湯,參湯與滋補的藥材在砂鍋裡熬得濃濃的,端上來時,奶白色的湯汁點綴著嫩綠的菜葉,參湯的清香味像是長了眼睛,直往人鼻子鑽,看著聞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可南敘卻沒什麼心情喝。————她還在想剛才在茶室的事情。
那事兒著實太丟臉,單是想想就讓她捂著臉想找個地縫鑽。
“姑娘,參湯端過來了,您得趁熱喝啊。”無限好文,儘在身旁響起秋練的聲音。
南敘的手連忙從臉上移開,“給我吧,我這就喝。”
小丫鬟把參湯遞給南敘。
南敘伸手接過參湯,釣窯的勺子拿在手裡,往嘴裡喂著參湯,可往日鮮美的參湯,此刻她卻品不出滋味,她的心裡腦裡想的全是剛才的事情,趙遲暄的手,趙遲暄的臉,趙遲暄的……胸膛。
等等
她怎能想這些事
南敘被自己嚇了一跳,手裡端著的參湯瞬間摔在地上。
“啪——”
一聲脆響,雨後天晴色的碗摔得粉碎,參湯也濺了南敘一身。
“哎喲”
秋練一驚,忙不迭俯身給南敘擦拭衣服,“姑娘沒有燙著吧”
“沒有。”
南敘被自己的思緒嚇到,聽到秋蓮的話,下意識搖了搖頭。
“還說沒呢姑娘的臉都紅了。”
秋練扭臉罵小丫鬟,“小蹄子們越發懶了,這麼燙的湯就這麼給姑娘端過來?若是燙到了姑娘,仔細你們的皮”
“秋練姐姐,參湯不燙的。”
小丫鬟連忙求饒,“我再怎麼躲懶,也不敢拿湯燙姑娘啊!”
小丫鬟因為自己遭了無妄之災,南敘回神了,她擺了擺手,替小丫鬟說了話,“不乾她們的事,是我分神了。”
“姑娘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南敘親自替小丫鬟求情,秋練沒再追究小丫鬟的事情,瞪了她一眼便將這件事揭過。
南敘雖然不曾被燙到,但身上的衣服卻被參湯弄臟了,秋練扶著南敘回裡屋換衣服,一邊解南敘的外衫,一邊問,“方才姑娘回府時便心神不寧的,可是侯爺說了不好的消息?”
”侯爺也真是的,外麵的事情侯爺自己知曉便是了,何必說給姑娘聽?姑娘一介女流,又幫不了侯爺,與姑娘說了,沒得叫姑娘憂心。”
南敘抬手揉了下眉心。
要是外界的煩心事就好了。她可是,輕薄了她的舅舅趙遲暄啊!
而且不止一次,手感太好,她鬼迷心竅似的在上麵按了兩三次,若不是趙遲暄呼吸間的熱氣灑在她臉上,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