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筠小心翼翼挨在男人身邊,輕輕閉上眼睛,祈禱快速入睡,免得被他折騰。
豈料聞霆根本沒有睡著,一抬手,便報複性地將她圈入懷中,一陣急切的撕咬舔舐如同洪水猛獸般襲來。
“啊,侯爺……你明日還要早朝……”
葉芷筠下意識掙紮了兩下,弱聲提醒男人的失控。
“閉嘴。”
聞霆惡狠狠喝令。
想到她對自己的不以為意,便滋生出一股不甘心的意味來。
好似這段時日他對她的一腔熱忱與寬宏大量,都白費了。
“唔……”
葉芷筠不敢再招惹他的怒火,緊緊咬住了下唇,悶在枕頭裡,默默垂淚。
*
黃昏雨過,秋香初發,穿堂風挾著一陣涼爽,拂麵而來,翻動了桌案上緊閉著的奏折。
“陛下,陛下……”
適逢洛鈴心被傳喚而來,公公本要稟報,卻見天子太過勞累,半倚在桌邊,正打著盹。
他的手中還握著一份奏章沒有閱完。
“嗯……”
公公咬舌後怕著,心說慘啦慘啦,沒注意擾了皇帝好眠。
“哎呀,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下去。”
歌舒朗便已然迷蒙醒來,沉沉掃了眼一旁嚇破膽的內侍,揮揮手示意其退下。
“臣陸探微,叩見陛下。”
洛鈴心恭敬行禮。
天子暗沉沉的眸子頓時生光:“啊,你來了陸愛卿。”
“嗯是,不知陛下深夜傳喚臣來,是為何事?”
洛鈴心輕聲問道。
歌舒朗痛苦扶額,歎道:“你快上來,幫朕一道批閱這些煩人的奏疏。”
“啊?國之機密,除首輔大人,祇嶢侯等人,卑職如何敢貿然窺知?”
洛鈴心謹守本分,原地未動。
歌舒朗平和地看向她:“朕說讓誰看,就讓誰看。你彆廢話了。”
“是。”
洛鈴心誠惶誠恐,挨在其身畔,嗅到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微微失神。
“你還記得昨日早朝時,刑部尚書所言的那樁惡童殺人案嗎?”
歌舒朗沉聲問道。
“記得。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呢?”
洛鈴心小心試探。
天子頓了頓,無奈道:“你知道為何當地縣令,甚至順天府府尹,都不願料理此案嗎?”
“是因為此案牽涉了某些權貴的利益嗎?”
洛鈴心恍然其暗示,隱隱感到怒火中燒。
“不錯,兩名惡童皆是烏橫王旁係之後,其家族在當地頗負惡名,本就無人敢招惹,此番若非亡者父親舍命赴京,狀告禦狀,此案最後怕也是與其他案子一樣,石沉大海,不了了之。”
歌舒朗平靜敘述,捏了捏疲憊的眉心骨。
“陛下了解得如此透徹,想必也對案情詳細察明了……”
洛鈴心感慨凝眸,一點費心之舉,便足以看出他對底層百姓的重視。
“是明朗了。那你認為朕該怎麼做呢?“
天子沉聲反問她,仿佛帶著一絲求助的意味。
“……”
洛鈴心怔怔地看著他,想起上次的波折,仍然心有餘悸,半晌才蠕動雙唇。
“陛下貴為天子,是萬民的希望,是臣子的榜樣,您的一言一行,皆關乎我朝的存亡興衰,臣,何德何能敢諫天子之心?”
“連你也退縮了。前日在朝堂上與吏部,刑部尚書,爭鋒相對,直言不諱的勇氣去哪兒?“
歌舒朗埋怨地瞪了她兩眼。
洛鈴心微微錯愕,遂咬了咬牙,沉重道:“陛下,當真要臣大逆不道地說真話?”
“朕免你死罪,你儘管暢所欲言。”
歌舒朗驟然憶起他可能是在為上次誤會其染指侯爺夫人而落獄之事,心存芥蒂,所以才這般小心翼翼。
“好。那臣便直言了。”
洛鈴心起身,娓娓道來。
“此案必須判處惡童死刑!以正國法!”
“臣知道,陛下是擔心烏橫王會以此要挾與您,但是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他一介親王,又何敢不從?”
“臣也知道,此案礙於沒有先例,陛下才會如此慎重。因為一旦修改祖製律法,老臣定然沆瀣一氣,跳出來反對。因為他們背靠太後,肆無忌憚,更不允許您脫離他們的掌控之中……”
她的聲音鏗鏘頓挫,句句戳中歌舒朗內心的矛盾。
“也確實怪朕太過仁慈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