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身不由己的人生,怎令人期盼?
難道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她思來想去,決定再找一次洛鈴心,博一搏最後的機會。
……
莊重肅穆的府邸外,葉芷筠衣容齊整地站在石階之下,仰望匾額上的大字,頗是恍惚。
“鈴心已升到這麼高的官階了,當真是不容易。”
她心下感慨,卻也著急拜訪。
吱呀一聲,小萌從府門裡探出頭來。
“誰呀?誰找我們家大人?”
“哦,是我。”
葉芷筠遮著麵貌,雙手示出一塊信物。
“啊,原來是雲姑娘呀。”
小萌立即反應過來,笑臉相迎。
“你來得真不巧,我家大人前幾日被陛下召進宮了,尚未歸家呢。”
“啊……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葉芷筠蹙眉追問。
小萌撓撓頭,為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雲姑娘你先進來坐會兒,喝口茶吧。”
“不,不用了。”
葉芷筠失望搖頭,有些自卑地低眉後退。
“我先走了,彆告訴她我來過。”
“啊?雲姑娘……”
小萌不解地望著她的背影,看起來很是落寞孤單。
……
再行一段路便是永和醫館了。
葉芷筠麻木走在街邊,獨自一人,黯然傷神。
自那夜分彆,明裡暗裡,鈴心與她已許久無有聯係了。
信也不回,麵也不見。
難道她也嫌惡自己了嗎?
葉芷筠忍不住多想。
真臟,勾欄女子,水性楊花,不自愛,勾搭男人的妖精……
斷斷續續的回憶,如潮水漲起,一遍一遍辱沒過她的自尊。
葉芷筠不禁想到鈴心為了自己的遠大抱負,敢於科舉,突破世俗禮教。
而她卻隻會依附男人,活在從前的陰影之下,困在三從四德的桎梏裡,膽小可恥,越行越像一具行屍走肉。
這樣的她,怎麼配得上玲心那樣的好友?
如果活著,注定是讓自己與他人感到為難,為何今生還要癡傻下去?
站在櫃台前,等候大夫抓藥的葉芷筠忽然淚落不止,心口酸澀。
“嗯?這位姑娘,你怎麼了?是身體不適嗎?”
楚尋鶴瞥見她微顫的肩身,出於醫者仁心,不免主動關懷。
“唔……”
幕籬下的葉芷筠緊咬下唇,徒然搖頭。
“你的藥抓好了。慢走。”
楚尋鶴斂眸,遞上她為聞盈汐母親抓的藥材。
“嗯。”
葉芷筠輕輕點頭,接過藥包,頓了頓,她忽然問道。
“大夫,勞煩你再為我抓些砒霜,好嘛?”
“嗯?”
楚尋鶴眼神一沉,溫聲道。
“可您的藥方裡不需要這味藥啊。”
“你抓給我就是了。”
葉芷筠一再請求,好似不到手便不肯罷休離去。
身後的病人已然頗有微詞。
雖是大夫,但也遵循銀貨兩訖的道理。
楚尋鶴心有疑慮,卻也不願深究下去,照單抓藥給她。
“謝謝。”
葉芷筠啞聲道,心力交瘁地轉身而去。
“……”
楚尋鶴憂心地望了眼她的狀態,微微皺眉。
突然,一道人影著急闖進醫館,直奔他的眼前。
“……她剛剛抓了什麼藥?”